邵文烨不满的表情瞬间僵住,随后愕然:“如今是娘在管家?”
“正是。”
林西棠垂眸委屈道:“那日,娘带着族老闯入我院中,强行逼着我交出管家权,我实在说不过他们,只好将管家权交出去了。”
见状,邵文烨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怎会这样?”
他假装愤怒:“娘实在太过分了,我去娘那儿问问,定为你讨个公道回来。”
又想要抓林西棠的手,却被躲开。
他讪讪收回手,说:“你也别太生气,兴许娘是看你太累了,我先去问问。”
“嗯。”
邵文烨心里着急,安抚了两句,便匆匆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林西棠脸上委屈消失,转而露出嘲弄之色。
另一边,邵文烨赶到延松堂,刚一进门,便见秦氏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账本,一副愁绪万千的样子。
“侯爷,你来了。”
见他过来,秦氏这才露出笑容。
邵文烨并不领情,皱着眉头问;“你把林西棠的管家权抢过来了?”
一听他提起林西棠,秦氏脸色一冷,不满道:“又是那个小贱人撺掇你来的?”
“是我发现账面上没钱了!”
说起这个,邵文烨就一肚子气,恼怒道:“我去找林西棠,结果她说管家权在你手上!害我差点丢了面子!”
他转而问秦氏:“娘,我问你,怎么银子就剩这么点了?以前我哪次去支取银子,账上不是还剩个上万两?这还是第一次只剩这些!”
被这么一问,秦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旋即一恼,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还不是林西棠,花钱大手大脚,设那么多支出名目,每月府中花费上万,这次那么快没了银子。”
“可以前林西棠可没短过我银子!”
邵文烨皱眉:“要不,你把管家权还回去吧!”
“说什么胡话?我好不容易抢回来的!”
秦氏气得脸通红,“难道我还比不上她?家中不是还有些田产铺子吗?有我管理,银子很快就会进账,难道你还怕没钱花?”
“行吧。”
邵文烨也觉得秦氏年轻时毕竟管过那么多年的家,肯定不会比林西棠差,便点点头,皱眉道:“可我现在便要用钱,去见芊芊,总该带些礼物。”
“要多少?”
“一千两。”
闻言,秦氏脸一黑。
半晌才心疼道:“行,我先从私库给你拿一千两。”
等下人出去,又忍不住抱怨:“你日日前去,送的礼物也不少了,没必要次次花那么多钱,芊芊总是要进门的,也该体谅体谅侯府的难处。”
邵文烨随口道:“我知道了。”
他根本没在意。
侯府过了这么多年光鲜的日子,难道就会因为给芊芊送些贵重礼物而过不下去?
说出去谁信?
等邵文烨离开,秦氏继续看账本。
她就不信,自己能比林西棠差!
此刻,主院内。
陈佑宜握着林西棠的手,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们竟连掌家权都夺走了?未免欺人太甚!当初邵文烨娶你的时候说得好听,如今就任由他们如此欺负你?”
她蹭得站起来,提着裙子就往外跑,怒气冲冲道:“我现在就去问邵文烨,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别冲动!”
林西棠忙拉住她,无奈道;“邵文烨他并不爱我。”
闻言,陈佑宜一愣,回头看着林西棠。
见她面色平静,似乎早已接受事实,顿时心疼地红了双眼。
她们自小一起长大,关系最为亲近。
和她,甚至其他京城贵女比起来,林西棠一直都是贵女典范,在京城名声极好,后来都成婚生子,也唯独侯府后院从不纳妾,邵文烨对她的疼爱和专一惹得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
她也曾暗自羡慕。
可没想到,林西棠如今竟被侯府上下联合欺负,还被夺了掌家权,比他们处境还要艰辛。
她这般高傲优秀的女子,一朝跌落泥潭,是如何忍下来的?
陈佑宜回头一把抓住她的手,摇头认真道:“此事你可不能就这么忍下,你越忍,他们就越欺负你,就算是用些下作的手段,该争取的也一定要争取,懂吗?”
“我懂。”林西棠点头。
她还是不放心,“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知道了。”
见她始终一脸担忧,林西棠无奈一笑,“你觉得我像是会被任由欺负的人吗?”
陈佑宜脸上表情顿了顿,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神色松了松,笑道:“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