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床上。
陆知禾睫毛颤了颤,睁开了双眼,当他看清眼前的情形时,整个人僵住了。
近在咫尺的是一截白皙的脖颈,额头上还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温热鼻息。
自己半压在一个人身上,和那人手脚缠在一起。腰上还环着一条胳膊。
略微仰起头,师容放大的俊容出现在眼前。
陆知禾窘迫地收回抱着师容胳膊的手,小心翼翼地想挣扎出来。
师容动了动,无意识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发出模糊的一声,“还早……再睡会儿……”
陆知禾僵了僵,感觉到两人相贴的肌肤传来一阵阵热意。
他等了会儿,待师容没了动静,又小心地挣扎起来。
师容被他的动静闹醒了,抬手揉了揉额角,微睁着眼,看向手忙脚乱的人,声音有些刚醒来的沙哑,“醒了?”
陆知禾终于挣脱出来,正要翻身下床,闻言顿了下,没有回头,侧脸有些红,结巴道:“嗯、我先去洗漱了。”
师容坐了起来,扒拉了下头发,“还难受吗?”
陆知禾低头找拖鞋,虽然昨天喝的有点多,头倒不是很疼,他摇了摇头,“师先生……昨天没事吧?”他记得后来师容帮自己挡了不少酒。
师容嗤笑一声,“就他们。”他顿了下,嘴角挑了挑,“还叫我师先生?被人听到就坏事了。”
陆知禾愣了愣。
师容笑笑,“私下随便,有外人在的话,记得叫我名字,或者,叫哥也行。”
陆知禾微窘,不过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师容不再逗他,起身去了外面的盥洗室。
过了几天,陆知禾收到了维克的消息,课程改了,被删掉了大部分,剩下的基本都安排在周末。
他回学校办了复学手续,王瑞见到他很是高兴。
陆渐林通过师容,联系到了a国那个权威肿瘤专家,打算等方芸的身体状况稳定一些后就带她过去。
一切似乎正朝着令所有人满意的方向发展,然而,师老爷子突然中风了。
陆知禾听说这件事后,很是吃惊,他记得前几天看到这位老人时,一切都还好好的。
老人虽然有些孩子气,精神头却很好,还说要教自己写毛笔字,还要给他一枚祖母绿的戒指,说是师老夫人交代他要传给孙媳妇的,其他人都有,就剩师容这一枚还没给出去了。
陆知禾坚定地拒绝了,老爷子很是失望。陆知禾不忍心,只好借口说还没结婚,所以不能收。老爷子又高兴了,念叨着说结婚后再给他,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收了起来。
师老爷子这次是实打实的住院了,抢救过来后,有些不大认人了,却一直念叨着师容结婚的事。众人告诉他师容已经订婚,很快就能结婚了。他听了很高兴,但高兴完了,又开始一个劲地问什么时候结婚,他要把戒指给出去。
除了关心师容的事,师老爷子清醒的时候,总提起师老夫人,说自己做梦梦到了她。师家众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老爷子其实已经九十多了,但精神头一直很好,很少生病,众人便慢慢地忽略了他年岁已高的事实,以为他会一直这样健健康康地活下去,然而,生命终究敌不过岁月。
师容的父母商量后,找了个时间,拜访了陆家。
陆渐林已经将方芸接回了家,a国那边也联系好了,两人下周就要动身了。
茶几上,茶杯冒着袅袅热气。
陆渐林面对师正宏那张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面孔时,还会有些微的不真实感,听完两人的来意后,他微微皱了皱眉,没有马上开口。
方芸的脸色还有几分憔悴,听完师老爷子的遭遇,有些不敢相信,“这真是……前阵子老爷子瞧着还很精神呢。”
董静怡道:“谁说不是呢,知禾他妈,我知道这事有些仓促,但老爷子很喜欢知禾,一直记挂着这事儿,我们做儿女的,也只能尽量去满足老人的心愿了。”说完叹息一声。
订婚仓促些方芸还能接受,但结婚的话,她有些犹疑了,毕竟陆知禾才大二。
陆渐林最后表示,要考虑下再给答复。
师正宏和董静怡知道这件事不太妥当,对方不接受也在情理之中,该说的他们都说了,再坐了会儿就告辞离去了。
晚上,方芸躺着床上一直睡不着,想到老爷子的事,又想到了自己的病,突然生出几分消极的情绪来,也不知道她这一去a国,还能不能回得来。
陆渐林也没有睡着,听到身边的动静,转头看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方芸低声道:“渐林,你说我的病,能治好吗?”
陆渐林拍了拍她,“瞎想什么,那个大夫是这个领域的权威,别担心,就是去做个小手术而已。”
方芸叹了口气,沉默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