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晓梅姐弟齐齐点了点头,然后,身为长姐的万晓梅率先反应过来,“好吃,谢谢五丫。但是,这是五丫自己的份儿吧,给大姐和四哥吃掉二颗,不要紧吗?”
万晓梅知道,二叔一家在京城,见过的好东西不少,但是二叔家的家境并不比自家好多少,就算二叔再疼万晓柳几个,这种一吃就知道绝对不便宜的糖就是二叔也不可能敞开了买给万晓柳他们吃吧,所以,万晓梅才会有此一问。
“没事,我还有呢。”万晓柳笑了笑道,对于吃惯了现代各色美味零食的万晓柳来说,二颗味道不是很正的奶糖,真心不算什么。
“是啊,大姐,这糖还是京里周记的大掌柜特意送给五丫的呢,咱家其他人想吃都要问她要呢。”万晓榕也笑着帮万晓柳解释道,蛮夷糖确实特别好吃,不过她和万书栩自诩是大孩子了,总不能和万书棋似的天天朝万晓柳讨糖吃吧,不过,万晓柳对自家人还是很大方的,每天都不忘塞二颗给万晓榕姐弟,这几日万家四个孩子可算是过上了天天有糖吃的幸福日子。
万晓榕三人都是眼里有活的人,一边和万晓梅姐弟聊着,一边自个找了活计,正可谓干活、八卦两不误了。
万晓榕和万书栩倒是认真在听万晓梅和万书枫讲述乡野趣事,万晓柳就不同了,一边胡乱应付着孩子们的话题,一边竖起耳朵全神贯注的偷听着何氏和春樱的谈话。
“腊月初八,江秀才去镇上会友,多喝了几杯,回来的时候,脚下一个踩空,从江家村外那座小山坡的山腰上摔了下来。也是秀才老爷命大,正好掉到了道边上,否则能不能捡回命来都不好说呢。江秀才被村里人看到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不醒了,后来请了大河村的陈大夫给看了,说是外伤倒没什么,关键是江秀才原本就有风邪的毛病,这一摔把风邪给摔重了,以后这人能不能醒还是个未知数呢。”
江氏在万家老宅的地位不低,除了她是张氏最心爱的小儿子万季义的媳妇这条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父亲可是这片地界唯一的一名秀才啊。万季义虽然从小进学,但他的性子,哪里是能安静做学问的人啊,也只有万大富和张氏一门心思的认为自家幼子将来必定是要当官老爷的。至于江氏的老父江秀才,虽然考了一辈子都只是个秀才,但他手底下教出来的秀才不少,甚至还有一个学生考上了举人,原本,江秀才压根没把万季义列为女婿候选人,因为江秀才很清楚,这万季义啊,这辈子恐怕都考不上一个正经的功名了。然而,万季义学问是不怎么样,但他遗传了老万家周正的好相貌,再加上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把当时涉事未深、除了一个秀才女儿的身份,长的也不算漂亮的江氏哄的团团转,哭哭啼啼的和江秀才表示非万季义不嫁,爱女心切的江秀才最终没拧的过闺女,松口答应了两人的婚事。
万季义成了自己的女婿后,江秀才就是再看不上万季义,为了自己女儿未来的幸福生活,也不得不多提拔万季义几分了。而张氏看在小儿媳妇的父亲对小儿子前程有帮助的份上,对江氏自然比其他人更客气了不少,否则也不会在临近年关的时候,同意江氏带着孩子和丈夫回娘家侍疾去了。
而何氏,在江家老宅的属于底层的人物,想到总是高高在上的江氏眼看着就要失去她最大的靠山了,说起江氏的闲话来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二弟妹,你知道,四弟妹和老四当真是绝配,二个都是亲爹后娶的媳妇生的。那江家大公子,江小秀才是个争气的,二十岁上考上了秀才,就搬出了江家,就连亲事也是他姥姥家一手给操办的,若非咱大安讲究个孝道,想想江小秀才以前过的那日子哟,江秀才病了不闻不问都算是好的了。可是没办法,我听村口的丁小先生讲,小江秀才是要继续考那啥功名的,品行上是万万不能有欠的,江秀才一病,陈大夫又说治不了,江秀才那情况,谁也不敢随便挪动他,江小秀才特意从镇上请了医馆大夫到江家村去给江秀才看病,折腾了半个月,汤药灌下去无数,那银钱更是流水一样花出去,总算保住了江秀才一条命,但每日只能在炕上躺着,吃喝拉撒都要人侍候不说,脑子也是一时灵光一时不灵的,人都不怎么认的清了哩。”
“唉呀,那以后江秀才还能好不?”春樱也没想到,江氏老父病的那样严重,不由开口追问道。
“好不了了,镇上的大夫说了,就是请京城的大夫来看,也好不了了,现在这样,已经是不错了。而且,还得仔细养着,否则一个不小心,人可能说没有没了。”何氏嗤笑了一声回答。
“哎,那江秀才那样,江家村的私墪岂不是办不下去了?我记得,四弟妹的内弟,好像连个童生都不是吧?”春樱掩嘴低呼,江秀才开的私塾可是这十里八村唯一的一间了,若是江家私塾开不下去了,小河村方圆五十里的孩子若要求学,就只能去镇上了,舟车劳顿不说,镇上书馆的收费可不是小小的江家私熟可以比拟的了。另外,江家能够过着使奴唤婢的生活,可都靠着私塾的出息呢,没了私塾,就凭秀才娘子和江氏那个不成材的弟弟,那点子家业哪里够糟践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