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峪并不知道此刻乾帝心中想的这些,他就像是个工具人似的,重复着手里的机械动作。
饶是手感足够好,他也觉得胳膊有些发酸了。
好在乾帝并没有让他等待太久,便主动开口打破了当下的沉寂。
“昨夜朕听说百战营火光冲天,此事你可知晓?”
此言一出,周峪的心里不由“咯噔”一声。虽然他隐藏的很好,但对于乾帝这种高等级玩家来说,还是轻易就看出了他的破绽。
只见乾帝有些意外的,看了周峪一眼之后,意味深长道:
“没想到倒是朕看走眼了,你竟然知晓此事。说说吧,你感觉此事是谁干的?”
“不过话说回来,你祖父昨夜也在百战营,此事你应当是知晓的吧?”
周峪点点头,心底却是连连苦笑。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乾帝对于外面的掌控力,不过这样也好,自己这回倒也能探探她的底细。
不过看她这副模样,应该不知道百战营的大火与小爷有关。不然的话,她应该不会这么淡定。
“陛下可是觉得,此事乃是我家老爷子做的?”
周峪忽然昂起头问道。
“朕并未如此觉得。”
乾帝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心虚,反正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以朕对老并肩王的了解,他是个堂堂正正之人,肯定不会做出此等偷鸡摸狗之事!”
你才偷鸡摸狗呢,你会不会说话?
周峪在心底腹诽一阵,表面上却露出了恭敬的神情。
“陛下所言极是,祖父的人品自然不必多说。不过陛下难道就不怀疑,这些是风满楼所为么?”
“风满楼么?”
乾帝的眼眸之中,微微闪过一道精芒。只是她隐藏的很好,不易被外人察觉罢了。
周峪见状,便清楚乾帝知道的内情恐怕也是极为有限的。
所以如此看来,皇城司也不过如此嘛!
周峪心中有些得意,连带着语气也昂扬了几分。
“陛下,实不相瞒,京城武官遇害案,如今微臣已经查出了一些眉目。此事不仅与风满楼有关,甚至还和后金人暗中有所勾结!”
此言一出,乾帝原本平静的面庞上,倏地闪过一抹错愕。
她猛地站起身子,完全忽略了周峪手掌按摩的位置。一脸急迫的问道:
“周峪,你可明白自己在说什么?风满楼毕竟只是江湖门派,他们真有如此胆量,挑战朝廷的威严?”
“还有,后金人又是怎么回事?便是后金的暗子齐出,也不可能在朕大乾的京城中杀人吧?若是如此,朕这颗项上人头,怕是早就搬家了!”
周峪默不作声,悄悄收回了手掌,顺势在衣服上擦了擦指尖的水渍。
他一脸正色的开口道:
“陛下,此事说来话长,微臣也只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正欲深入调查呢,结果却没想到,落入了他们的算计之中,反倒是自己受了伤。”
说到这儿,他再次虚弱的咳嗽一声,单膝跪地道:
“微臣无能,还请陛下责罚!”
“你受伤了??”
乾帝的眼眸之中,多了几分惊讶与关切,她立刻上前,玉手按住了周峪的手腕。
周峪只感觉一股霸道的力量,顺着手腕钻入了他的体内。
他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头,但却没有开口。片刻后,乾帝收回手掌,一脸凝重的看向周峪发问:
“到底出了何事,为何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此事说来话长了!”
周峪苦笑一声,半真半假的开口道:
“陛下有所不知,这些日子来,微臣一直在调查武官遇害案。偶然之间,结识了一位木匠,之后顺藤摸瓜,找到了当时打造盛放人头的木箱之人。”
乾帝脸色微变,神色清冷道:“继续。”
周峪点点头,半真半假的讲述了自己的一些发现,包括木箱子与百战营有关等等。他甚至还拿出了当时找到的那块空白名牌,交到了乾帝的手上。
乾帝将名牌握在手中,感受了片刻之后,她便分辨出了其中的真假。于是她的脸色愈发的阴沉,开口问道:
“既然有了这么重大的发现,你当时为何不第一时间向朕禀告?”
周峪苦笑一声,开口反问道:“微臣倒是想要禀告,可是根本见不到陛下呐!”
乾帝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她着手整理皇城司,根本分身乏术。如此看来,似乎是耽误了一件同样极为重要的大事。
当然,若是乾帝早知道这一切,她也不是完全分身乏术。只是在她的潜意识里,依旧觉得周峪是个纨绔,因此才下意识的将他排在了靠后的位置。
现在回想起来,倒是朕错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