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明亮的天空渐渐变得昏暗,正午的太阳竟缺一角,随即黑暗逐渐扩大,白昼进入黑夜。
宣政殿内,众臣面色突变,竟真是大凶之兆,所有人都慌了神。
萧殷从高座上来到殿外,神情严肃,难道真是上天对自己的施政不满,降下警示。
宫内,太史局以鼓告知:奉元五年,冬月初曜,天狗食日,燃灯,禁行禁出。
随着沉甸甸的鼓声,整个天都黑了,好在因为提前准备才不至于慌乱,依照原先的安排处置便可。
太史令激动得快哭了,总算捡回一条老命,之前怒目相对的官员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也让他腰板挺直。
后宫也纷纷掌灯,明明是大白天却成了黑夜,哪怕事先知道也让人心惶惶。
德妃紧紧抱着安兴,嘴里安慰道:“不怕不怕,一会儿就过了。”
安兴小公主的小脑袋紧张地点了点,大人尚且害怕,小孩更加惊恐。
“司妹妹,竟真如你所言出现此等百年难遇的天象,以后该如何是好!”德妃一脸担忧问道。
“日子还是得照常过,天道也不是我们凡夫俗子能窥探的。”司溱随口回道。
她自己也暗暗松口气,日食总算没有记错,父亲必定能安然无恙。
黑暗持续了半刻钟便渐渐明亮,但是宫人沉重的心情却没有随着黑暗散去。
司溱送走德妃后静待此事的发酵,现在太史令的话肯定成了权威,萧殷一定会问他出现凶兆的原因。
然后太史令把上次德妃跟他说的话告诉皇上,紧接着便是余老将军入宫参与此事的讨论,然后说出她替父亲解围的办法。
前朝的事果然如她所料的一样,今日午后朝未散,萧殷询先是赞扬太史令此次之功,厚赏金银珠宝,升任四品秘书少监,兼管太史局任太史令,属于连跳两级。
太史令从地狱到天堂,跪下叩谢圣恩,心中感谢德妃。
封赏之后萧殷才问他:“此次凶兆太史令以为是何原因令上天降下警示?”
太史令闻言,便按德妃跟她说的回复。
“回禀圣上,微臣以为是皇上自登基后,五年来朝廷律法甚严,民间多有怨念所致,上天以此征兆警示。”
话音刚落,赵丞相喝道:“放肆!你竟敢置喙圣上的施政,刚得了恩赏就敢妄言,该当何罪!”
太史令吓了一跳,扑通跪下,“微臣绝无批评圣上的施政,还望皇上恕罪。”
“起来吧,朕并无责怪之意,或许这就是上天对朕施政不满的警示。”
萧殷说着,殿外传官来禀,说余老将军求见。
“老将军来了,想必是为今日的事,宣!”
余老将军来到宣政殿,他行过礼之后,萧殷带着几分尊敬说道:“老将军来得正好,今日天降异象,正好问问你的意见。”
“圣上,老臣是为此事而来也不是为此事而来。”
戚国公和余老将军一向不对付,冷哼一声:“在皇上面前打什么哑谜,越老越糊涂!”
余老将军眼睛一瞪,讥讽道:“是越老越糊涂,戚国公比我年轻还大,不还是占着茅坑不愿挪屁股。”
戚国公脸色一沉还要还嘴,萧殷打断他们,故意点戚国公:“好了,让余老将军把话说完。”
戚国公恶狠狠瞪了眼余老将军,眼中闪过一抹狠辣。
余老将军别过眼,他一个退休老头才不怕对方,继续刚刚的话,“皇上,老臣说之前还请您先恕老臣无罪。”
“朕恕你无罪,有什么话便说吧。”
余老将军这才把司溱告诉他的话在殿上说出来,他直言前两日做了一梦,梦见先帝跟他说皇上自登基以来法度甚严,或有失施政利民的本意,民怨直达天听,所以今日降下凶兆警示。
“放肆!”戚国公抓住机会厉声喝道,“先帝圣意只有圣上能感受到,岂是你个老匹夫能揣摩!”
“皇上都还没说话,戚国公倒是先反应,难不成你要做圣上的主不成!”余老将军也不是吃素的,当面点对方。
殿内众臣脸色微变,戚国公一向仗着权势大在朝堂上对萧殷做事指手画脚,都看出他隐隐有功高震主的迹象,可被当面说出来还是让所有人心惊。
便是戚国公也吓了一跳,赶紧跪下朝皇上解释:“皇上,老臣并无此意,实在是余老所言危言耸听,老臣以为圣上严行法度没有任何问题,还应该更严厉才是,天降凶兆不过是无稽之谈!”
萧殷脸色难看:“戚国公起来说话,朕知你是无心之失,但以后也得注意!朕相信余老将军的话,他已经退居朝堂数年,若非心系家国今日也不会来说此事。太史令先前的话跟老将军说的如出一辙,大家以为该如何解?”
太史令低头,后面的事德妃就没吩咐过了,不敢胡乱说。
余老将军继续说道:“圣上,严刑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