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迟墨劝说肃王割舍哝哝的话句句在理,然那时的肃王沉浸在予取予舍的问题上,并未觉察到:
武夫朱迟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慧了?
朱迟墨之所以能够最大程度上体察肃王的内心,是因为他那时面临着和肃王武瑛玖相同的困境:
他发现自己,好像爱上了一个姑娘。
肃王的吩咐,给了朱迟墨名正言顺同兰叶姑娘接触的机会。
许是因为此前的暧昧,朱迟墨不知不觉对兰叶姑娘存了些奇怪的心思。
他暗中观察着她,发现小姑娘实在很有意思。
她虽然在男女之事上无比幼稚,却在大多事情上却表现得十分豁达。
上了鸣金山后,兰叶姑娘在吃穿用度上处处都不如姐姐。婢子对她,也远不如对待姐姐兰叶恭敬。
她便像一个可有可无的跟班,跟着姐姐混吃蹭饭。
没有人能看到兰叶的价值,只有同样一心向武德朱迟墨知道,
这个小姑娘她,天生一股神力。
寻常的物什,到了她的手里,稍一用力,就碎了。
旁人只道她毛手毛脚,为此她还挨了管事嬷嬷好一顿责罚。
几次,暗中观察的朱迟墨上前想要给她解围,都被她制止了:
“小事情,朱护卫可千万不要暴露我的小秘密。”
“为什么?”
“你甘愿在此受罚,洗所有人的衣服,打扫所有房间的地,也不去向殿下和娘娘说明情况吗?”
哪怕兰叶一拳头旧就能让所有凌辱她的嬷嬷婢女碎了满口黄牙,她也只认罚,从不言说。
她无所谓地笑笑:
“这件事情,若是让慧妃娘娘知晓了,又会多生事端。”
“殿下嘛,他已经很不容易了。兰叶不想给他再添麻烦了。”
她同朱迟墨说话,一不留神分了神,手中一件衣服应声而碎,被她生扯出一条长长的口子,上面绣着的一株火红的寒梅也被硬生生分作了两半。
兰叶无奈地做了个鬼脸:
“朱护卫,您忙您的去吧,兰叶得登门道歉去了。”
“需要我同你一道去吗,我在哝哝姑娘那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你确定?”
“算了,你还是自己去吧。”
朱迟墨目送着兰叶姑娘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人不见了,心里空空的,就好像少了些什么。
朱迟墨发现自己竟对兰叶姑娘生出了奇怪的心思,会因其喜而喜,因其悲而而悲,不自觉被她的情绪牵着鼻子走。
他甚至为她去试探了肃王,确认肃王殿下对除了哝哝姑娘以外的人毫无兴趣时,朱迟墨大大松了一口气。
不过纵使如此,每次看到兰叶姑娘进出铜墙铁壁,朱迟墨还是会不由心紧。
这天清早,朱迟墨看到本该在里面服侍的兰叶迷迷糊糊从哝哝姑娘房中探了头,他赶紧从梁上悬下,又听得后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时情急,一把捂了兰叶姑娘的口鼻,抱着她一同窜入了房中。
恰逢哝哝姑娘房中的婢女听到动静一路喊着“哝哝”寻来,朱迟墨和兰叶姑娘无处可躲,只好双双钻入了一个被窝中,待反应过来时已是肢体想拥,口舌相抵
他们本能地便要错开,却又碍于婢子在内察看动不了分毫。
待分离,足足已经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松开彼此后,朱迟墨正不知道该如何直面兰叶姑娘,却听她愤愤不平道:
“这个哝哝也太小肚鸡肠了,我不过便是洗坏了她一件衣服,她不等我将话讲完便给我下了药。”
“不过她这点剂量,对付寻常人是够的,对付我,还不够我睡个回笼觉呢!”
“不行,我要找她评理去。”
她才刚立起身,就被朱迟墨硬拽了回来:
“她现在不方便。”
哝哝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做什么了,会不方便?”
朱迟墨犹豫一番,耿着脖子道:
“她在伺候殿下。”
兰叶恍然大悟一场,得出了一个让朱迟墨脑门嗡嗡响的举一反三的结论:
“伺候?”
“就跟咱俩方才一样呗。”
朱迟墨回想方才,老脸通红:
“差不多吧!”
谁成想,兰叶姑娘转瞬又道:
“朱护卫,咱俩都那样了,我如今已经不是处子了吧!?”
她声音中有抑制不住的雀跃,表现在晶亮的双眼中,懵懂褪去了几分,自以为是的聪明倒是多了不少。
朱迟墨很想给她普及些常识,告诉她这只是一个寻常的亲吻,不会改变她任何的东西,话到了嘴边,却突然改了主意。
朱迟墨郑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