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武瑛玖在鸣金山脚下,接见了达拉王子。
这是两人谈好的条件。
达拉王子京都城里走了一趟,帮了肃王殿下一个忙,换肃王拨冗好好听他说一说借兵之事。
“殿下应该知道,北宸王新娶了位王妃。据达拉所知,这位乌浓王妃的野心可不小。”
“只要殿下同意借兵,达拉愿替殿下去试一试北宸和乌浓人的野心。”
肃王武瑛玖神色未改,依旧是那句:
“我大雍国事,不劳王子费心。”
话到这个份上,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达拉王子费尽唇舌,横陈利弊,苦求无果,便只好剑走偏锋:
“殿下若是不借,达拉只好向旁人借。”
肃王不动声色,问:
“王子有何打算?”
达拉笑了笑:
“肃王殿下冥顽不化,达拉总要为自己和族人寻一条活路的。”
“你们大雍朝这个王,那个王,对达拉而言其实并无分别,肃王殿下不肯借兵,我便只好向晋王殿下借。”
肃王武瑛玖仍然不动声色:
“王子什么时候同本王长兄有如此深厚的交情?”
达拉王子便道:
“本王可以送他一份大礼。”
正说着,周全上前,在肃王殿下耳边耳语了几句。
肃王看向达拉王子的眼神冷了下来:
“邓筵茆在王子的手上?”
达拉仍是笑,不否认便是承认:
“晋王殿下不惜一切代价营救邓筵茆,达拉心想,这位武艺非凡的青年对晋王殿下的意义,想必远非一个巡防营那般简单。”
“本王觉得让邓筵茆就这么死了,未免太可惜了。”
“肃王殿下若还是坚持不肯借兵,达拉便只能将邓筵茆交到晋王殿下的手上了。”
先礼后兵,这就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他如此大言不惭,惹恼了肃王身后的周全:
“殿下,不要听他瞎讲,他一个破落户,有什么能耐能从守备森严的大理寺狱救出邓筵茆?”
达拉知道有人不信,顺着周全的话头便道:
“达拉自然没有这个能耐,但是有人可以深入大理寺内部。”
他说完又补充道:
“就好像达拉不能阻挠大雍与北宸联姻,但是有人却可以三番两次地让殿下求娶于她。”
“就好像达拉不能令肃王殿下回心转意,但有人却可以让殿下松口。”
“更何况她是大理寺少卿的妹妹,她若是存心想放走一个人,并不是一件难事”
肃王武瑛玖神色一凛,顿生的威严令企图得寸进尺的达拉王子心感畏惧,一时语塞。
肃王站起身,声音凌驾于达拉王子头顶:
“你竟然敢利用她?”
顶着天灵盖之危,达拉王子舔脸一笑:
“肃王殿下,话可不能这么说。”
“不瞒殿下说,我与照水相依为命多年,私交颇深。两个人若是有感情,便谈不上利用。”
他这般挑衅肃王殿下的结果,便是周全和肃王身边的一众护卫齐刷刷朝他亮了兵刃:
达拉若是死在这里,便也谈不上借不借兵了。
正是剑拔弩张之时,外头有禁卫来报:
“沈大人,有人私闯了鸣金寺。”
京兆尹一案落幕,沈白衣迅速回归,眼下正戒备在外头,顺便照看凌三川。
这些日子,肃王几乎走到哪里,都会随身带着凌三川。
职责所在,令沈白衣当场警觉:
“怎么可能?鸣金山下水泄不通,若有人来,必有禁军铁骑迎出。你我都在这里,怎会毫无察觉?来人何方神圣,可绕过重重禁军直抵鸣金山上?”
沈白衣不明所以,肃王武瑛玖已经从达拉王子眼中看到了“了然”。
肃王心中警铃大作,便见达拉王子搂过一旁的凌三川,在他粉玉般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大笑道:
“她果然还是最爱我的。”
他这般说,眼神有意无意都在招惹一旁的肃王,脸上尽显得意。
“来人是大理寺少卿凌洒金的妹妹,凌照水。”
不待禁卫把话说完,一声“驾”破了长空,肃王留周全护卫凌小公子,策马扬鞭,一人一马已经朝着鸣金山上飞奔而去。
被无情抖落的灌裘长风,足以述说肃王殿下心中的怒火。
七年了,他坚信,他期许,他梦寐以求她还会回来。
如今她终于回来了,出现在他们最初相逢的地方,却是带着对另一个男人的赤胆忠心。
肃王武瑛玖揣度过凌照水回到千百次伤害过她的京都城的缘由,其中有对兄长凌洒金的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