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怒火中烧,红莲放弃矫揉造作,不再捏着嗓子说话,咬牙道:“原以为是桩稳赚不赔的买卖,原来都搁这里埋伏奴家呢。”
声音粗沉暗哑,柔弱婉转的红衣女竟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成年男子。
“你们害的奴家如此狼狈,全都给我死。”他凶相毕露,浑身都是暗器毒物,远近皆有恃无恐。
这个死妖男蠢是蠢了点,手段却极其鬼魅,高手中的高手,冷彤手臂小腿很快破开数道口子,她只是百毒不侵不是不会死,于是与另一名暗卫交换眼神,掉头撤退。
“想跑?”红莲冷笑,一路凌空虚步,如入无人之境,翩然翻进前院。
漆黑的前院灯盏次第点亮,一名手持唐横刀的冷冽青年,仿佛于原地恭候他多时,同时一股若有似无的草木灰气味也随之钻进鼻腔。
红莲大惊:“魏令嘉,有种单挑……”似乎又想到什么,身子不受控制地直直栽倒地面。
“谁要跟你单挑,蠢货。”魏令嘉淡淡道。
明赫立即上前检查,一拳将红莲暗□□囊的牙齿敲掉。
好大的手笔,又是一名刺客排行榜前五的高手
事情变得越来越耐人寻味。
魏令嘉本职正三品通政使司通政使,并非大理寺与刑部上官,但一个案子若有他参与,必为圣上亲授,所经之处,各部上官当地府官,见令如面圣,任由调遣。
摊成烂泥的红莲被大理寺的人连夜运回关押重刑犯的地牢。
在大理寺的人赶来前,魏令嘉已然疾步来到后院,打开内室的暗门,熟睡中的林施微脸色泛紫。
她弱质纤纤,既不会闭息也没服用解毒丸,此处毒瘴又比其他地方浓郁数倍。
如此,旁人可能最多沉睡一天,而她面临窒息暴毙。
魏令嘉将人抱至开阔通风处,一边掐她的人中一边喊着施表妹,没有回应。
眼见女孩脸色急转直下,顾不得许多,他撕开她的上衣,以手按据心口,俯身度气,来回反复二十余次,方听见微弱的哭声,紧接着开始剧烈咳嗽,等她稍稍平复,又喂她服下解毒丸。
“嘉表哥……”林施微浑身虚脱,额头的冷汗打湿碎发,迷糊中看见魏令嘉在为她擦拭。
他说她占了他的大便宜。
“我,喘气好痛。”她呢喃道。
“忍一忍会好的。”
她小口呼吸,肺部的痛楚果然逐渐减轻。
“还痛吗?”
“有一点。”
为什么要做这种奇怪的梦?林施微沉睡前苍白的脸色渐渐红透。
这一觉一直睡到翌日未时。
林施微头重脚轻支着身子坐起,脑中一片空白,喉咙额头微疼,昨夜睡前明明穿的折枝梅纹主腰外罩白绸里衣,如今却只套着另一件不常穿的白绫里衣,主腰早不见了踪影。
“小宁,小宁……”
“她在睡觉,喊不醒的。”冷彤胳膊吊着纱布走进来。
“你胳膊……”林施微吃惊。
“刺客揍的。”
“昨晚有刺客?!”
冷彤点点头:“已经完美活捉。你们仨乖乖睡一觉,万事大吉,来来喝点水,端稳啦,我现在半残也帮不了你。”
林施微双手控制不住的发抖,据说是毒瘴后遗症。
“我衣服怎么……”她又问。
“我帮换的,你浑身被汗浸透。”
不换她见了能投井,都被魏令嘉撕成啥样了。
“嘉表哥呢?”
“估摸现在人应该在大理寺。对了,他说活捉刺客记你一功,想要什么赏赐回府差人告知他,不出意外的话都能满足。”
林施微暗喜:“我也有功劳吗?”
“有。”冷彤腰酸背痛。
这一年的殿试在杏花开的最热烈那一日举行,国公府的门房自晨曦等至日落,四夫人更是翘首以盼。
心里明白考进二甲都是奢望,却又忍不住幻想她的则哥儿进士及第。
眼见天黑,为何还没有音讯?
明敬堂内国公爷大喜,老太君不解道:“这是何意?”
“今岁圣上特改律令,琼林宴后,再由礼部堂官开道,领一甲进士游杏园,礼毕,赐宝马一匹,之后京兆尹亲自为状元榜眼探花三人插金花,十字披红,多番行程下来,一整个白天哪里够。”
所以天色擦黑,国公府还未收到殿试的消息。
果然,没多久便听得鞭炮齐鸣,锣鼓开道,有礼官执圣旨立在门外贺喜国公府。
府内顷刻张灯结彩,仆从欢天喜地拉开朱红色的正门,国公爷老太君亲自迎接,魏令则一袭深蓝锦衣襕衫,十字披红,双手接过圣旨,跪地谢恩。
“吾皇万岁万万岁。”
他是今年新科一甲,进士及第,容貌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