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德义会意,点头道:“三姑娘还需快些,莫要让贤妃娘娘久等。”
苏洛微微颔首,带着玉书玉琴转身进了房间。
“玉书,把那套最方便穿脱的藕荷色的缎地绣花百蝶裙取出来。玉琴,你到那个窗户去,悄悄地请荀雍进来。”苏洛指了指离门最远的那个窗户。
玉琴深知此时的紧迫,一刻都不敢耽搁地往那个窗户走去。
方便穿脱意味着换装时间足够短,等到荀雍到的时候,苏洛已经换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换发髻首饰了。
外头还有个柳德义,苏洛一边和玉书小声说话,一边让玉琴将桌案上的纸笔拿过来。
玉琴悄无声息地去,悄无声息地回,很快便将纸笔送到苏洛的手边。
苏洛提笔写下“告知贤妃召我入宫——兄长,锦阳,方圆,太后”后,犹豫了下,又写下“晋王”和“安王”两个名字,交给荀雍,又附耳低声交代了许多话,包括其中凶险,重点放在哪几条路线上。
荀雍默默记下所有,待苏洛说完,立刻转身去安排。事态紧急,容不得他有半点懈怠。
苏洛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支木兰玉簪别进发髻中,起身走到床头,从床头的一个不起眼的盒子里取出一个莲青色绣有莲花的荷包挂在腰带上,想了想,又取了几包药包分别藏在鞋底等身上的隐蔽角落。
深吸一口气,苏洛道:“走吧。”
说罢,她率先往门外走去。
“柳公公久等了。”踏出房门,苏洛扬唇道。
柳德义上下打量了苏洛一眼,又看了看天色,笑道:“三姑娘的速度挺快,老奴不算久等。”
苏洛没想到柳德义会说得这么老实真诚,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眼睛却已经微微眯了起来。
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柳德义在刻意讨好她的感觉。
“爹爹……”苏洛凑到苏鸿博身边,抱着他的手臂晃了晃,“如果天黑了,洛儿还没回来,爹爹要去接洛儿回家。”
“好,爹爹到时候一定去接你回家。”苏鸿博摸了摸苏洛的头,凌厉的目光扫向柳德义,“柳公公,贤妃娘娘身份贵重,苏某只能听从。只是如今将小女带入宫中的人是柳公公,若小女出了什么事,柳公公好自为之。”
“丞相说笑了,老奴请三姑娘去宫里,自然是因为有天大的好事等着姑娘,丞相无需担忧。”柳德义仿佛不知道苏鸿博这是在威胁他,仍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
苏鸿博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亲自握着苏洛的手,带着她走到府门口,送她上了入宫的马车,目光沉沉地目送马车离开。
马车里。
苏洛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光景。
路过永楼时,苏洛将一直藏于手中的纸团,连带着她常带的首饰一同扔进永楼里。
一声脆响,引起了安福的注意。
安福一抬头,便见苏洛坐在马车中朝他点头,目光落在发出脆响的方向。
安福连忙快步走到那个地方,将一旁端着碗碟的店小二撞倒,碗碟掉落地上,“噼里啪啦”的一通响,响声停下时,已经没有一个碗碟是完好的。
店小二差点就跪在那些碗碟上哭,他苦涩地看向安福,问道:“掌柜的,你为何要撞我啊?”
“我撞到你了吗?”掌柜的皱起眉头,训斥,“分明是你走路不小心。瞧瞧这些碗筷,就不知道当心些吗?”
店小二低垂着头,眼泪滴滴落下。
“算了算了,以后做事要当心些,再有下一次,买碗碟的钱就从你的工钱里扣,这里我来,去忙吧。”安福一副烦躁的样子,摆摆手,弯腰捡碗碟时,不着痕迹地将簪子和纸团收入袖中。
“多谢掌柜的,多谢掌柜的。”店小二感激地朝安福鞠鞠躬,殷勤地跑向另一张桌子清理。
安福又在他旁边,指点着他把地上的碎瓷片清理干净后,立刻转身回到柜台后,再往门外看去时,载着苏洛的马车早已走远。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入宫恐遇变故,亥时未归,寻蒋家蒋弘熠,请他入宫找皇后娘娘帮忙。
看完纸上的内容,安福将纸条和簪子塞入一个不起眼的缝隙里,继续面不改色的收账算账。
马车停在了宫门口。
苏洛从马车上下来,驻足,抬头看了眼皇宫大门。
也不知荀雍他们通知到人没有?此次贤妃有备而来,只怕兄长那里会受到莫大的阻拦,锦阳公主和方圆那里也不知道是何种状况?
苏洛叹了口气,她现在只希望不要走到最后一步,否则她欠蒋弘熠的人情就大了。
“三姑娘,莫要让贤妃娘娘等久了,请吧。”柳德义作了个“请”的手势,转身走在前头引路。
苏洛跟在柳德义身后不远处,始终不紧不慢地走着,一点都不着急。贤妃既然把主意打到她头上了,在没有达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