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黑夜十分的宁静,没有任何的回响,但又好像是在凝聚着什么,以致于我的视线始终没办法挪移。
它将我吞噬蚕食,将清风吃进了肚子,将我吞进了肚子,而现在却要将天空中的星星也吞进肚子。
但好像在那之前,它便已经将星星吞进因为凝重的黑夜是没有半点星光的,它不会让星光布满黑夜而照亮这座城市孤单的人。
我彻底失败了败给了自己的轻信,也败给了自己的无知
人在没有光芒的黑夜里是会产生恐慌的,这是一种本能,本能性的害怕,克制不住
而我现在蔓延全身的情绪,便是害怕。
从前我也害怕过,害怕生活里的孤单空寂,但那样的害怕就好像是有人撕扯着我的衣物和皮囊,直至划破屏障,流出鲜血便停下了撕扯,但这一次的害怕,却更为猛烈,就像是一个饿急的狮子,扑在我的身上,啃食拍碎,不愿松开!
我发颤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害怕,让我的心止不住的悸动,甚至是刺痛。
我明白这样的害怕是来自对何欢的谎言,是对江敏安全的担忧,我清楚该如何缓解这样的担忧情绪,但现在时间流逝,宛如就是那一只狮子一样,一点点撕扯着我,而我却没有任何可以回击的武器,让我挣脱
我连忙跑下观光船,朝亭子码头外奔跑,又开始回拨bill的电话,但电话却没有被接听。
这让我更加焦灼,连忙朝车道旁跑去,伸手试图拦下一辆车,又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只是晚上的九点半,还有机会搭乘最后一趟飞往上海的飞机。
我等待着车子,又尝试重拨bill的电话,持续的无人接听让我慌了神,看着此刻奔流不息的车流,没有一辆载我的车子。
宛如被抛弃,无法寻到一丝的安心
我清楚是黑夜笼罩加上无人应答的电话,让我产生了如此强烈的错觉,好似下一刻,我与江敏便天人两隔了!
一束白色的灯光猛然照亮了我,将我从这般无力的恐惧感里强行拖拽出。
我最终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朝着机场赶去
我的着急,让我始终觉得这去往机场的高架道路变得无比漫长,又好像是司机师傅不舍得踩下油门,让我快点赶到机场。
在催促声中,我的电话被bill回拨了,铃声打断了车内的催促,我连忙接听,他的声音有些疑惑,并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夜晚拨打已然记不清楚次数的电话:“喂程枫,你刚刚打这么多个电话,是有什么急事吗?”
“你现在听我说现在和医生说为江敏安排手术,不能拖!”
电话另一边却传来了bill反对的声音:“现在根本就做不了手术她很虚弱,器官肿大让她无法安稳休息,下午的时候又高烧了医生说了,最早也只能是明天晚上才能安排移植手术。”
害怕的情绪已然将我的理智吞噬了,对bill说道:“和医生商量!”
“现在安排就是要了她的命!你到底在想什么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变得这么慌张,甚至没有理智了!”
对于bill的质问,着急的思绪,让我没办法和他一一道清楚,只能粗略地和他大致交代时间的紧迫性,同时让他多留意joe的状况,尽可能在这段时间里,保证不出意外。
而我的两通电话都提醒了bill要留意joe的事情,他显然明白了我的担心,在电话的另一边回答道:“我现在回酒店看看,你别着急,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说的。”
挂断了电话,我便开始祈祷,希望这段路程可以快一点结束
经历将近三个多小时的飞行,我在第二天的凌晨1点到达了上海的浦东机场,又花费了将近三十分钟,回到了江敏所在的医院。
而我的身上并没有长时间地点上的转移而留下疲倦感,反而是一种恐慌的蔓延和从未停止的祈祷。
因为在期间bill试图拨通我的电话,但我在飞机上的原因,并没有接听。
他给我留了信息,joe已经不在酒店了,自己正在努力的寻找。钟意也拨打过我的电话,尝试无果之后,也在我的微信上留下了自己出门去寻找joe的信息。
不过她的信息里比bill多了些关于江敏的情况:“江敏已经睡着了,你放心处理你的事情,这边我和bill会解决的。”
我可以想象钟意发这一句话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她并不清楚我身上发生的变故,也不清楚何欢的存在,只是将joe的事情描述的十分轻微,好让我放心。
但当joe不再酒店的消息传递过来的那一刻,我的心已然变得十分凝固的,没办法做到她希望的放松。
我还是尽可能的调整心情,缓缓推开了江敏所在的单间病房,却在门缓缓打开的那一刻,我看见了江敏已然坐在病床上,双眼间藏蓄着许多情绪,眉宇间的怅然在我们对视的一瞬间,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