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凝重让我变得些许压抑,我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心里作用,我总感觉时间流逝的很慢很慢,慢到这一趟飞行宛如过去了一整年般漫长。
或许是窗外持续的黑夜,让我一直以为我们还在新疆的上空,不曾离开过。
于是我打算将视线转移回机舱内,看着身旁的江敏,这样的压抑感也随之消散。
江敏并没有要睡觉的意思,而是异常的清醒,眼睛始终盯着窗外,而我们也在这一刻对视上,气氛变得些许微妙,好似在这一瞬间,我们回到了从前无数个对视的夜晚。
她浅浅地笑了笑:“你突然间转过头来看我该不会还在担心我会跑吧?”
我平静地的回道:“我只是不想一直盯着窗外看,感觉黑压压浑浊一片的,有点压抑。”
江敏没有回答我,而是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神情。
我看着江敏,接着问道:“你一直看着窗外是在想什么事情吗?”
江敏略微低下头,对我说道:“我在想渝生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他,自己生病的事情,也拜托我爸别告诉他。”
这也是我的一个疑惑,但是从前的我没办法保证能够治疗好江敏的病情却没有敢问她,但现在不一样了,为此我将自己的疑惑表达了出来:“为什么不能告诉他?”
江敏看着我,平静道:“不想给他这样的负担和害怕”,江敏将头轻轻转向一个我看不见表情的角度,接着说道:“渝生这个人比较冲动,也容易自责,如果他知道我生病了,会觉得自己帮不上我而怨恨自己;而且我这个是家族遗传的虽然我希望不会,但没办法排除掉渝生也有可能会和我一样患上这个病,所以我不希望他看见我的模样而对自己的未来感到害怕。”
这让我情不自禁地感伤和对江渝生的担忧,我也真正地明白江敏的担心是避免在渝生的心里留下一个阴影,所以她才要瞒着他,将这一切都埋藏在心里。
江敏却又开始惆怅道:“如果我真的死了,也瞒不了他多久只是希望他可以在未来的日子里,去寻找到自己想要的幸福,不要落得和我一样,留着遗憾。”
“你又说胡话了”
“是你太乐观了,程枫。这是我们没办法预料的事情,死亡的结局已然会存在的。”
“江敏,是你太悲观了!我一切都安排好了不会存在你所说的可能性!”
我的态度强硬些,将自己的坚定生动表露出来,江敏没有再反驳我的话语,而是平静地对我说道:“那必然是好的我只是担心万一万一渝生会在我走之后,变得堕落我希望你可以帮帮他。”
“这个我答应过你了我会的!”
或许是我的回答,让江敏不再感到担忧,也可能是对未来事物的无法预测性,让她渐渐失去了在这个话题上讨论的欲望,而是轻轻地靠在座位上,不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从昏暗的窗外看见了城市的光亮,我明白:我们回到上海了。
我搀扶着江敏,下了飞机,来到机场的门口,找了一辆去往市区的出租车。我和江敏搭乘着车子,闯入这片城市霓虹,在光影交错和声鸣喧嚣的街道上,感受着这座城市的速度和发展。
这般感受始终是脱离现实的,让我有种存在梦幻的感觉之中,难以真正地融入这座无法用任何繁华的词语来形容的都市了,但江敏却有着和我不一样的感受。
她始终注视着街道,又时不时仰视着高楼大厦,最终落下一句:“又回来了”
我不清楚这句话里是否有着伤心和孤单的两种情绪,但我可以为之确定的是:江敏在霓虹的光影中,感叹着自己的过往。
我们来到了外滩,在外滩的街道桑上,与bill相见了。
江敏也是第一次见到bill,话语里的致谢都表露出她对此的感激。
bill摇了摇头,客气地说道:“不用感谢,对于我们来说,你能得到治疗是我们最在意的事情了。”
这个我们不只是我和bill,还有监狱里的邹耀、在惠州的江叔叔,许琳、钟意、甚至是赛里木湖的民宿老板太多的人都希望江敏可以渡过这个难关,然后再一次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
江敏看着我们,又陷入短暂的愁容之中,呢喃自语道:“如果不是为了我邹耀本还可以减刑一年”
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江敏在为邹耀感到惋惜。我想要安抚她的情绪,bill却先开口解释道:“对于邹耀来说,这一年能换你康复,是最值得的事情他已经犯了错,少这一年的时间远不及将你拯救更要有意义!”
bill看着江敏,接着说道:“他进去之前给我留了一段话让我下次见到你的时候,转告给你”
“他说什么了?”
我也看着bill,对邹耀的留言感到好奇。bill顿了顿,又缓缓说道:“他说:‘你是一个散发光芒的女孩,不能和你走到最后,是他的遗憾’,他还说:‘你要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