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医院的天台上,看着空寂夜空中,几颗零碎的星星闪烁的光芒,为这个凝重的黑夜,添了几分活跃气息
我从口袋中,拿出香烟。
感受着这盒未开封的香烟,意识发生了偏差,总觉得它比我平常拿在手中的香烟盒要重些许。
我低着头,看了看还为开封的香烟盒,透明的塑料薄膜好似天上的星星一般,一瞬闪烁过微亮,而我才想起这是我从南宁带来的香烟,是钟意为我买的两盒颜悦当中的其中一盒。
我或许明白了刚刚的偏差,是因为当初钟意对我的祈求,她并不希望我抽这两包香烟。
我本不想打开,但心中莫名堵得发慌。
在难以呼吸的压抑感中,我还是将这层薄膜撕开了,从中抽出了一支香烟,塞入嘴角,点燃余际,我又低头看了看烟盒,它已经失去了薄膜,便不会再冒出一瞬的光亮,也因为我嘴角的抽动,刚刚的偏差也随着乱飞的烟灰而变得淡化,最终回归从前的手感重量,甚至变轻些许
天台的风很大,将白色的烟雾和看不清的烟灰刮得乱糟糟的四散,我半眯着眼,希望自己仰望的视线不受影响。
我看着天上的星光,想起了我和江敏的点滴,也或许是江敏对我的影响太大了,以致于每一次安静的仰望天空中的繁星,我都会忍不住代入记忆里,她对我留下的许诺:私奔!
我对私奔的想法是简单的,只是和心爱的人,逃离一个反对我们的城市,去过上我们规划的生活。
但江敏的私奔是有些遥不可及的,她向往的离开是离开这个星球,带着自己心爱的人,逃去另一个星球当中。
那时的我,只当她是一个充满浪漫主义的女人,因为这样的私奔只能存在我们的幻想里
可现在我却愈发体会她当初说出这番话语里的期盼:在长此以往的害怕中,江敏只能通过我所谓的浪漫主义,去面对存在自己身上的压力,而她渴望逃离,沉浸在逃离这个星球的幻想里,哪怕她知道这不可能实现,但她还是希望如此
因为她真的想要拥有爱和被爱着的余生
我猜她肯定幻想过在黑夜闪烁的星光里,有着一个她向往的家庭,一个爱她的男人,一副健康的身体
但真正的画面感,只有江敏自己清楚。虽然我也可以猜测,但是我不敢猜
正当我陷入这样的回忆思想里时,手机收到了一条微信的内容。我看了看手机,确认了是蒋羽刚刚发来的信息,点进去查看,随着网络的短暂延迟过后,我看见了他的回复:“股份已经被品品乐(零食厂商)按200万的价格买掉了,品品乐现在是清风的第二投资方。”
整体上,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而且时间上也刚刚好,我需要这笔钱,便给蒋羽发了这笔钱的挪动要求:“那好你帮我走个流程审批,将这笔钱尽快拿出来。”
因为我是秒回,所以蒋羽的消息回复也很快:“我知道但这200万的资金流动,财务审批上很可能要花费多一点时间。”
我明白这个200万的资金审批的确需要花费些时间,便应允了他:“行,尽可能快一点吧。”
“嗯这几天我给你信息!”
结束了与蒋羽的聊天,我心中的两块大石头终于落下,现在只需要等待江敏的状态稳定些,便可以飞往上海,去做手术。
我可能没办法给江敏实现去往星球的愿望,当我可以为她消除掉这是世界留在她身上的威胁,让她可以健康的活在这个世界里,再去找寻一个爱她的人,组建她对另一个世界的幻想生活。
这是我能为她所做的了
我将烟按熄灭,最后看了看这黑夜里的几颗繁星,好似将自己心中的期盼寄托给它们,希望可以实现我的所想。
这一夜江敏都没有醒来,我坐在她的旁边,静静地看着,内心不自觉地祈祷
或许是确认江敏已经短暂稳定了身体状况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心中重担的卸下,身体的疲倦感最终在后半夜把我给吞噬,拖入双眼营造的黑暗之中。我迷失在一个只有黑色调的环境里,四周时不时传来水流的声响。我并不清楚自己出现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但我看感受到这个环境并不只有我一个人。
场景的变化,浓重的黑色也宛如破晓前一刻,变得朦胧微亮。趁着这样的微亮,我看见了一个孤独的女人坐在湖畔的石墩上,她并不需要回头,我便清楚这个女人是谁。
我来到她的身边,也渐渐看见这四周的微亮却来至湖底。我清楚自己是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但这样的梦境却好似蕴含着什么意思
我没有和梦中的江敏有所对话,只是对散发光亮的湖底感兴趣
光亮渐渐强烈,让我睁不开双眼,待光芒变得暗淡些许,我才看清一团光亮的物体,上升飘向星空之中,逐渐变得模糊,最终真正地消失不见。
直至我的意识渐渐恢复,才捂着沉重的头,缓缓起身,看见了江敏她靠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