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这一轮皎白的圆月,感受夜间街道上,蕴涵秋意而凄凉的风,转身望向来处,街道并不算空寂,但稀疏的行人比不上摇曳树影下的斑驳,让人情不自禁的感到孤单和些许落寞。
我看向四周,低矮的围墙里时不时传出盈盈笑语,布满岁月的白砖墙也阻挡不住从里面散发的温热光影,看着迷离
我不知进退的方向感,站在原处,感受着内心里的落寞情绪,忍不住去想象年前飘雪下的画面:当初的江敏,会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站在此刻这个位置上,去拨通我的电话呢?
我不得而知,就像我不得而知自己与江敏会发生这么多意想不到的变故吗,甚至是生死之别。
我不敢告诉自己的一句实话便是:尽管我现在已经变得成功,但在生死之间,我还是像从前一样无力。
但我不希望江敏就此永远离开,所以我来到上海这座城市,希望可以找到另一个在意江敏的男人,他与我不同,在人脉和实力方面都是我没办法比及的,希望他可以给我悬着的心,打一针定心剂。
我准备离开这个充满凄凉的街道,但我也想在离开之前,留下自己曾经到来的痕迹。
可是现在是秋天,没有记忆里的雪,无法去书写自己的脚步;懊恼让我变得茫然,抬起头,重新观望这条街道,试图去找到一个可以记录的工具。
最终我在肉眼可以眺望见的街头初,看见一个亮着文具店的霓虹灯牌正有规律的闪动,我将行李放在最靠近原先位置的树围旁,小跑至街头的文具店里,和老板说道:“有粉笔吗?”
老板点了点头,从我的话语中知道我是外地的来客,面容有些凝重,但还是用普通话对我说道:“彩的还是白的?”
我顿了顿,又平静地说道:“白的吧”
他离开柜台,来到前面的商品架篮上,找到一盒未打开的白色粉笔,放在我的手上,又提醒我价格后,便重新走回到柜台里面。
我拿上白色的粉笔,又一路小跑回来,从密集的粉笔盒里抽出其中的一支白色粉笔,蹲在照片里相同的位置,用粉笔写下:“程枫,到此一游~”
手指在此刻顿了顿,悬停住的一瞬间,我犹豫自己要不要帮江敏重新写上她的名字。
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后,我缓缓在这后面写下了:“希望江敏也是~”
‘希望’这个字背负着太多的期盼,是我在未知生活里,画下的一抹白色光亮。希望江敏可以再一次来到这条街道,年年岁岁都可以重新来到这条街道,亲手写下再来的字样,而不会因化雪消散,形成无法完成的约定般让人痛苦。
我拍下一张照片,便拖行着箱子,再次穿过这昏黄的街道,往这条武康路的尽头,缓缓离去
清晨的光芒为这一座城市添抹上耀眼的金色闪光,我站在阳台,倚靠在护栏,抽着一只香烟,静静看着光芒,在这座城市的高楼玻璃里不停的闪烁。
我没有心情去感叹这座城市的迅速和繁华,只是想抽一支烟,以缓解一夜的烦闷和无尽的祈祷,祈祷邹耀可以给我一个好消息,祈祷江敏一切健康。
我将烟蒂按熄灭,通过许琳找到了邹耀的联系方式,拨通他的电话后,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他和我约定了见面的地点,便结束了我们之间的对话。
片刻之后,我来到外滩,根据邹耀提供的位置,来到了一家高级饭店的包厢里,看见了一身黑色西装的邹耀,他还是从前的那份冷漠,只是双眼间透出一丝温和和些许的疲倦,以至于他没有注视我太久,而是轻轻瞥了一眼后,便解开领带,低头翻找着什么,却开口平淡地说道:“你怎么来上海了?”
“为了江敏的事情”
邹耀顿了顿,最终从自己的口袋里找出了一盒高级香烟,从中抽出一支,塞入嘴角,摸索出打火机的时候,斜眼看了看我,对我说道:“你知道她去哪里了是为了信息吗?”
我拉开他对面的位置坐下,点点头,又接着说道:“上海这边有消息吗?”
邹耀吐出一口浊烟,将烟夹在指间,轻轻摇了摇头,又陷入静默之中
这样的沉默是无比伤人的,因为它将我心中的希望一瞬间击破,陷入了恐慌情绪之中,无法挣脱。
无力感涌入我的心头,无比窒息
邹耀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苦涩,对我说道:“上海和北京的各个大医院我都打点过了到现在还是没有适合江敏的捐献者,我托关系,联系了广州、成都的几个比较权威的医院,估计要过几天才知道情况。”
我看着曾经无比自信的邹耀,在此刻也露出了一种无奈的神情。
邹耀又开口向我问道:“江敏离开之前,有说什么吗?”
我回想起江敏离开的那一天,她的脸上只有对世间风景的向往,并没有对自己身体状况的担忧,我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她离开的时候,是很向往的”
邹耀愣了愣,脸上的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