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琛给出的三天期限,几乎可以确定是在预估到对方最终会选择妥协的基础上设定的。
“忍冬,你现在马上去白雀观通知霍霆琛,他提出的要求我愿意履行诺言。”
慕婉玥的声音平静如水,她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
事实上,在她心里,这份屈服是一种侮辱。
毕竟两人之间曾经共享过那些亲密无间的美好时光,如今却被迫变成了某种交易筹码。
而且通过观察,她早就看穿了一切。
这个男人并非全身心投入这段关系当中。
前世里,此人也是如此的态度冷淡,时而亲近时而疏远,并非真正在乎自己的情感。
但尽管如此,他却真心帮助了自己,这让慕婉玥感到非常矛盾。
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让她心情复杂。
当然了,对于霍霆琛并没有任何恶意之举这一点,慕婉玥也并不打算多加追究。
毕竟,他们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没必要把事情弄得复杂难解。
她明白,在这个权势交错的环境中保持平静是最好的办法。
之后的日子,慕婉玥选择独自静居在紫台之中修养伤势。
这一过程足足持续了十多天的时间。
除了派遣忍冬前往皇宫,以示感激皇上调动大理寺彻查刺杀之恩外,没有任何外界活动。
按理说,如果是真的心存感激的话,她本应该亲自拜见皇上的。
然而这显然并非出于真诚之心。
这样的行为其实是在故意给皇帝增添一些烦恼和不安。
即使这段时间短暂,也要达到预期中的目的,这是慕婉玥所精心计算的结果。
事实上,慕婉玥对皇帝早已不再抱有任何幻想,更谈不上信任感。
她此时此刻的一切表现都不过是在演戏罢了。
假如表现出对朝廷所作出的判决完全满意的样子,或许会让皇帝产生怀疑,质疑其背后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适度展现情绪反而显得更加自然。
既不能显得过于激动从而引人侧目,又不宜毫无反应让别人觉得自己不谙世事、不明智,这其中分寸的把握十分重要。
有时候,慕婉玥也会不由得想起。
如果是生活在普通人家的孩子,是否同样需要为了维持一种虚伪的和谐关系,而绞尽脑汁呢?
这个问题始终困扰着她,也使得她的思绪变得越来越沉重。
由于这些纷繁复杂的念头占据了大量的心思与精力,最终导致了身体状况出现了问题,发起了烧。
然而,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次生病恰好给了她一个正当的理由可以去接近宫殿内的重要人物,以便于实施下一步计划。
于是,在病榻之上,慕婉玥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周围的人:“忍冬,你去找长安城中最具名望的大夫来为我诊治病情吧。至于小婵,你就趁着翰林院事务繁忙之时请上官世子前来探视我一番。而冬苓,则负责陪同我进宫请求御医帮忙。”
每个吩咐都十分清晰明确,不留一丝疑问的空间。
面对主人所交代的任务,冬苓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
“殿下,奴婢以前从未去过皇宫啊……
担心会迷路进而延误治疗时间。”
听到这里,忍冬连忙上前解释道:“冬苓,请听我说,现在殿下身体虚弱,实在无力对你过多讲解缘由。按照殿下的指示去做就好。我们这几个人里面只有你是最合适执行此项任务的人选,因为你足够谨慎细心。”
通过忍冬的话语可以看出,在她们眼中冬苓确实是那个最为合适的角色。
哪怕对方内心充满了霍虑与不安。
“殿下,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却感觉仍旧模糊不清。您所言之事,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深意?不过,在此之前,请让我确认一件事——您真的打算用生命作为这场博弈中的最后赌注吗?”
冬苓的眼神里满是不解与忧心忡忡,他的视线紧紧锁定了坐在上座的慕婉玥。
“你无须过于忧虑。”
慕婉玥轻轻地摇了摇头,试图安抚他紧张的情绪。
“本宫暂时不会这么轻易地离开这个世界,因为还有太多重要的使命等待我去完成,其中包括守护你们三人的安危。”
说这话时,慕婉玥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只是这笑中夹杂了几分无奈与疲惫。
长久以来肩负责任的压力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加沧桑。
就在其他人或许并未察觉出什么异常之处的时候。
细心敏锐的忍冬已经从对方那微妙的表情变化里读出了某些不同寻常的信息。
事实上,慕婉玥确实在酝酿一个极为庞大复杂的计划。
在淑仪帝姬遭到突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