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染道不明那眼神,但那眼神通俗点就像在说,好好的人,怎么就成了这样……
她是变成什么了样,竟让宁王生出此般复杂的情绪。
深吸一口气,“那依王爷所言,阿染应该如何自称。”
“随你。”萧赫语气平淡。
“……”
乔染懒得改称呼了,正事要紧,“阿染偶然间得知一事,望向王爷禀告。”
“说。”
“郭辽在江南有个私生子。”
郭家背后那些人,肯定会为了堵住郭辽的嘴,用私生子的性命威胁郭辽,但要撬开郭辽的嘴,同样需要一个人的命。
私生子的身份出现,萧赫自然会明白他的作用。
乔染道,“阿染有一破解之法,舍私生子,留郭汉性命,让郭辽别无选择。”
郭汉已经是个废人,但他是郭家嫡出子弟,又养在郭辽身边,父子感情自然比那私生子深厚。
如今只有宁王有能力保郭汉,也只有他可以用此法。
萧赫眼底的深思一闪而逝,他把玩着手中玉箫,漫不经心道,“救郭汉,是出于帮本王解难,还是你的私心?”
对郭汉而言,活着才更痛苦,乔染答应过赵哥,要让郭汉生不如死。
“郭汉曾强迫于我,阿染是出于私心。”说帮宁王查案,过于冠冕堂皇,她就是私心。
“王爷,文宣侯四处找您。”
青峰不知从哪里寻来,见乔染身着亮丽,梳起妇人的发髻,不禁夸道,“乔二小姐今日的打扮着实好看。”
言罢,他想起来乔二小姐已经成婚,这般称呼已经不对了。
“走吧。”萧赫将玉箫别回腰间。
此处是前院,萧赫有公务在身,走岔了地方罢,出了院墙,他回头望着院内的青柏,深邃的黑眸中好似被注入了墨汁,他的眸色越来越浓,越来幽深。
“宋家军的招式,很久没见过了。”他的声音透着丝古怪。
青峰以为自家王爷对宋家军的招式感兴趣,惋惜道,“宋家军,那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吧,现在会宋家招式的人很少了,就算有也不会出现在京城。”
当年的北疆战神,早已被无情的风沙埋葬,宋家军死的死散的散,哪怕活着,也多在北疆。
“是啊,京城怎么会出现,除非……”
萧赫菲薄的唇勾了勾,迈步离开。
院内。
乔染心想萧赫原本是西昭国人,且是五年前被陛下认作义子,才来到京城,应该不识得宋家招式。
她看了遍嫁妆单,东西都没问题,“去找些人,把嫁妆搬到库房吧。”
“是,姑娘。”
迎秋跑遍前院,又回到海棠院喊了一圈人,竟然没有一个愿意来帮忙的下人。
尤其是海棠院,自家姑娘的院子里,竟然空无一人。
乔家二房没有准备陪嫁丫鬟,侯府内宅中不便有男子,乔染身边能用的只有迎秋。
乔染瞧出来了,有人在给她使绊子。
她找到管家,管家正在后厨巡视,见她来,将人引到厨房后的院棚处。
听完乔染的话,管家摆出张苦瓜脸,“世子妃,不是小的不搬,您也知道,您和世子的婚事仓促,下人们忙的上跳下窜,实在没闲人能够调出来。”
乔染在找管家的中途,看到几个偷闲的下人,管家分明就是不想调人。
“婚事已经办完,你们还忙什么?”她反问。
“事情太多了,您不当家不知道侯府有多忙,咱这些下人,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用。”管家答的笼统,总归就是忙。
乔染打量了他眼,“就算各院人手紧张,我海棠院的丫鬟,为何也都不在。”
她住在海棠院,按照侯府的惯例,内院应有四个丫鬟,外院也应有些粗使下人。
管家眼珠子转了转,“您要找她们啊,她们不忙,都在世子院子里侍候。”
“海棠院的人跑去世子院子里做活?”
管家解释,“她们原本就是世子院里的丫鬟,后来世子妃入府,才调到海棠院,可能这几个丫鬟忘了调动,走错院子了?”
“那就有劳管家,提醒她们回到该回的地方。”
乔染使了个眼色,迎秋将拳头大的银锭交到管家手上,管家掂着沉甸甸的银子咽了下口水,他一年的工钱加起来都没这块大。
院棚后面没有杂人,乔染往鸡棚里撒了把金瓜子。
“管家应该知晓,昨日十里红妆,我的嫁妆啊,多到后院都摆不下,停放在了前面,嫁妆多了也烦恼,在外摆着沾灰,放进库房又容易发霉,要是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找个人散散财就好了。”
她手里一把金粒,扔进鸡棚里喂鸡就和不要钱似的。
管家见鸡吃了金子,心里那叫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