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舅爹伸手接到的大片的雪飞,气的骂起来:“前几天大好的天,太阳都出来了,今天咋突然下雪了?”
丁二舅推着自行车,两只手都要冻僵了,“谁知道啊?这天真要命啊!”
要是待在家里看到下雪,又是过年,烤着火吃着花生望葵啥的,心情还挺美的。
但是这大晚上赶路,还下着雪,就很要命了。
丁二舅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前方,心里升出一点儿绝望,这得走到啥时候啊?
自行车上其实带了气筒,但是这车胎破了,气筒打不进气有啥用啊?
失算啊!
咋就没想起来带补胎的工具呢?
俩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雪越来越大,雪花弥漫了前路,到处都是呈现出隐隐的白。
丁舅爹一路走一路骂,这会儿终于骂不出来了,“还有多远才能看到庄子啊?”
丁二舅:“我记得来的时候……这一段路上都是庄稼地,怕是还有十几公里路啊!”
丁舅爹:“啊?这啥时候是个头啊?”
十几公里,这得走两三个小时啊!
丁二舅还没敢跟亲爹说,路好、视线也清晰的情况下走路要两三个小时,这会儿的天气,雪大路也难走,走到有人家的地方更慢啊!
他们今天晚上还不知道几点钟能到家呢!
丁二舅还推着自行车,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的很不方便,他都想着实在不行,还是折回他大姐家,可能花的时间还要短一点。
但是丁二舅刚把这话提出来,就挨丁舅爹一顿臭骂:“脑子进水了?咋想的?回去?我今天大话放扔那,我要回去了我面子往哪儿搁?我告诉你,丁秀跟她男人要是不亲自回娘家赔礼道歉,我跟她一刀两断,你们谁都不许劝!”
丁二舅挨这么一骂,也不敢吭声了。
爷儿俩这一路十几公里路走的呀,也不知道几点钟了,反正等他们看到有人家的地方,都快哭出来了。
“爸,终于看到人家了,我、我去借补胎的工具!”
丁二舅进了村子,从村子这头一直敲到村子那头,好不容易才有一家兄弟多的人隔着门问了一嗓子:“谁啊?干啥的?”
丁二舅就说路过的,自行车车胎坏了,问能不能借到补胎的工具,愿意付钱。
对方很不高兴:“大半夜的敲门,想吓死谁啊?这都啥时候了?”
丁二舅一问才知道,这会儿已经快十一点了,村里的人晚上也没别的事儿干,早早就躺被窝睡觉了。
他们又是外乡人,村里人要么睡着听不见敲门声,要么听见了不敢随便开门。
只有这家兄弟多,恰好一个起夜的听到了动静。
对方也不是大善人,一听丁二舅说愿意付钱,当即说:“补胎的工具有,十块钱,但是得先付钱。”
丁二舅傻眼了,十块钱?
这也太贵了吧?!
就补个胎,咋能要十块钱呢?
平时在集市上,五毛钱都是多要的,这十块钱……
对方隔了门不耐烦地问:“要不要?不要算了,影响老子睡觉!”
丁二舅一听,“要要要,我们要的!”
对方催他:“先付钱。”
万一赖账跑了咋办?
丁二舅只要付了十块钱,才喊丁舅爹把自行车推过来。
对方说话算话,拿了补胎的工具隔着大铁门摔的歪瓜裂枣的破盆,院子都没让他们进,但是把门口的灯开了让他们自己在院子外头补。
对方:“补好了东西从门
拿了十块钱,院子里的人直接回去睡觉了,谁想在门口等啊?
爷儿俩那个冷啊,丁二舅给冻的呀。
他还得补胎。
先给内胎打气,打完了气把内胎摁在水盆里检查有没有冒泡的地方,有冒泡的地方说明就漏气。
丁二舅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处漏气的地方,那气泡咕咕的,就跟人在水里放屁似的。
丁舅爹:“这洞咋这么大?”
丁二舅:“不知道啊。先补上吧!”
大半个小时后,丁舅爹靠着墙蹲着直打盹,丁二舅终于补好了车胎,丁二舅又把内胎在水里转了一圈,结果发现还有个小孔。
不管孔大孔小,这补胎的过程一步都不能少,抹了浇水还得晾晾,贴了补胎的补丁还得等稳定,时间花的太久了。
主要丁二舅又不经常补胎,跟人家集市上那些专门补胎的人比,他动作慢多了,这一个洞补下来,花了四十多分钟啊!
丁二舅看着冒气的小孔,心都凉了,“爸,还有个小孔。咋办?还补啊?那得补到啥时候啊?”
丁舅爹又困、又累、又饿,腿就跟快断了似的。
丁舅爹:“能不能撑到家?”
丁二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