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文景跟窑厂谈以砖头抵债的消息,很快被人透露出去,其他要债的人也有了思路,也想拉砖抵债。
窑厂要不回款的那是国营企业,问了就是在走付款流程,虽然没付钱,但窑厂给他们的货可是要备的。
厂长敢拿砖头年文景抵债,那是算准了数量和时间点,可要是所有的账目都用砖头来抵,那窑厂可就完犊子了。
现在是刚刚有人走关系来商量,事情没闹开了,一旦闹开了,年文景能不能拉走那批货,都难说,现在的情况就是赶早不赶晚。
年文景不由感激,“我心里有数了,确实得抓紧!”
就是得抢占先机。
年文景当天下午又去联系另一家买主,对方也不含糊,能一次性买得起两万多块砖盖楼房的人家,都是不差那点钱的主,当天下午到晚上,去了两辆车,把砖瓦给拉走了。
年文景生怕事情有变,提前跟做瓦托的人打了招呼,赶早不赶晚,越快越好。
为了抢占先机,年文景那是卯足了力气,势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瓦托做出来,生怕错过最好的时机。
从窑厂回去路上,路过年奶奶家,丁姑奶奶叫住年文景:“老大!”
年文景从自行车上下来,推着自行车走到丁姑奶奶面前,“丁大姑,忙啊!”
丁姑奶奶笑呵呵的说:“还行,不是很忙。”
丁姑姑奶奶叫住年文景也没别的事儿,就是想跟他说另外几个都被带派出所调查了,“你娘偷钱的事儿啊,老三两口子都被派出所带走了。”
年文景一点儿都不爱听这些,这边的事,他是一丁点儿都不想掺合,丁姑奶奶说的时候,他就很客气的在旁边应了几句,他身上还揣着现金,就想找借口赶紧回家。
年糕儿小屁股一滑,呲溜一下,从自行车的大杠上滑下来,“爸爸,妈妈在家里找你,你赶紧去,我要跟丁奶奶聊天。”
丁姑奶奶原本觉得年糕儿是小孩儿,跟他说闲话没意思,没想到小年糕比她爸好奇多了,听到兴致勃勃的地方还追问呢。
丁姑奶奶平时都要照顾年奶奶,没办法像姚老太似的天天坐树底下跟人唠嗑,难得有个愿意听她说闲话的小孩,丁姑奶奶还挺高兴的,特地拿了零食出来给年糕儿吃。
年糕儿听的就更有兴致了。
这时屋里传来年奶奶的叫骂声,“好你个小兔崽子,你人都来了还不知道进来看看你奶?”
年糕儿当没听到,还问丁姑奶奶:“啥时被带走的?中间有回来过吗?”
丁姑奶奶摇摇头说:“昨天中午被带走的,到今天都没回来呢。”
年糕儿说:“难不成我奶的钱是三叔三婶偷的?”
丁姑奶奶还没说话呢,屋里的年奶奶又破口大骂,“你个狼崽子,你不要胡说八道,老三两口子才不会干这事儿,你要是再敢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丁姑奶奶伸手挖了挖耳朵,“唉呀,年糕啊,老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长得人模狗样的,那说不定私底下的手脚就是不干净。好孩子啊,你可不要跟那些人学啊!”
年糕儿:“我才不学呢,我可瞧不上那些人,有些人还当老师呢,结果净干欺负小孩的缺德事儿。”
年奶奶捶床,“贱丫,你再敢跟丁大姑瞎说,我就找你爸妈,看看他们是怎么教你的!”
年糕儿拿着饼干从凳子上滑下来,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捏着饼干吃,站在年奶奶旁边:“奶,你告诉我爸我妈又能咋样?”
“我又没说假话,我又没有撒谎,我三叔在学校欺负我的事,我爸我妈可都知道,要不三叔能乖乖赔我爸我妈三百块钱?这是他欺负我的证据!”
她像小老鼠一样咯叽咯叽吃着饼干,歪着小脑袋看着年奶奶,一条腿还在一颠一颠的,看着不像正经好孩子,把年奶奶气的够呛。
“你以后就是个女流氓,就是个小痞子,就是个街头小混子!”
年奶奶指着年糕儿,气到全身都在哆嗦,可惜她的身体还没法动,好不容易养了一个月,腰刚刚有些好转,医生叮嘱过不能剧烈运动,哪怕人能下地走了,也得行动缓慢,绝对不能大起大伏,要不就出大问题了。
年奶奶当然害怕了,所以看到年糕儿那副德行,年奶奶生气,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奶,丁姑奶奶给我的饼干可好吃了。”年糕儿说:“我好不容易吃了一回三婶买的零食,还没吃过我奶给我买的饼干。”
年奶奶瞪着眼,“你这个狼崽子,贱丫你会遭报应的!”
年糕儿抖着小胖腿叹气,“唉,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吃到三婶买的零食了,三婶不会出不来了吧?”
“狼崽子,你给我滚,滚!”
年奶奶气麻了,她的仙女儿媳妇才不会坐牢,才不可能出不来,贱丫这个狼崽子就是故意气她才这么说。
年糕儿不但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