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大丫撇了下嘴,收回视线,从年立仁手里接过钱,“钱我就收了。”
年立仁笑呵呵的说:“这钱你收是应该的,没啥不好意思的,大大方方的收。”
年大丫自己不识字,一天学堂没去过,在得知年立仁是老师之后,天然就对他有些尊敬,总觉得年立仁说话很有水平,不愧是当老师的。
她心里是想着自己两孩子都在乡里的学校,年立仁是学校老师,虽然不是直接教孩子的,但好歹是孩子的亲舅,没道理不照应。
所以年立仁说他们两口子忙,家里攒了一堆衣服,想星期天一起带过来洗,还说愿意掏辛苦费之类的漂亮话。
年大丫心里有事想求人家,怎么可能会收这个辛苦费?
年糕儿拿了五毛钱回家,路上有人骑车载木箱卖雪糕,一毛钱三根,她毫不犹豫买了三根雪糕。
回家后她把雪糕拿给爸妈吃,年文景和丁秀都很诧异,“你哪来的钱?”
年糕儿就把事说了一遍,又乖乖把剩下的四毛钱交出去,“我就花了一毛钱。”
丁秀拿手指戳了戳年糕儿的脑壳,又好气又好笑。
老三原本就因为那五十块钱恨死他们家了,如今怕是更恨年糕儿了。
年文景吃着冰棍笑出声,“老三原本想占这两块钱便宜,结果被年糕儿拆穿,肯定要气的一晚上都睡不着。”
兄弟之间,他还是挺了解老三的,看似大气,实际全身的汗毛孔在叫钱的事儿。
年文景也喜欢钱,但他不像年立仁那那样,嘴里说着不在意钱,实际上心里计较的要死,只要差不多,他绝不会精确到分。
今天他小闺女可是给年立仁上了一课。
“啪!”
林初夏被一巴掌扇的跌在地上,她赶紧爬起来,“妈,妈我错了,我下回一定小心一点!”
林母气得全身都在发抖,伸手把林初夏的作业本一撕两半,“你写什么写啊?你写什么写你写的有啥用,你以后能干啥?这过两年就要嫁人的人,你写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你还能考大学呀你?就凭你这样,你考什么大学?你配吗?”
“我一天天累的要死,锅都不知道看?我要你有什么用啊?我要你有什么用?你知道买一个锅要多少钱?啊?多少钱啊?”
林母打林初夏,那是毫不手软,卯足了力气扇着她稚嫩的脸,一边打,一边骂:“一天天的在家偷懒,让你干一点活就推三阻四,我供你吃供你喝,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哪里对不起你?”
林母就跟邻居多聊了两句,进屋就闻到了糊焦味,结果就发现炉子上熬的粥糊了。
林初夏就在客厅,竟然不知道看果,要她有什么用?
干脆打死算了!
林母越想越气,拿到什么砸什么,等她回过神,才发现林初夏倒在地上,头上的血流不止。
林冬坐在旁边的桌子上,手里拿着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妈打他姐。
等林母停了手,林冬才开口问:“她是不是被打死了?我屋的席子可不能给她裹尸体,我自己要睡的。”
林母见林初夏一动不动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慌,“冬冬,你别胡说八道,你姐就是装的……”
“他大婶,我婆婆给送了不少山芋,太多了,吃不完这天一热容易烂,我给你拿点过来……”
门是半掩着的,刚刚林母闻到味儿,急着进来救锅,根本没来得及关门,邻居大婶直接就推门进来了,结果一眼看到躺在血泊里的林初夏。
“哎呀,孩子是怎么了?”
邻居大婶刚刚听到了林母打孩子的声音,但大家都习惯了。
谁家孩子不调皮,谁家不打孩子?他们家小虎有一次还被他爸吊起来拿皮带抽了,把他爷爷的骨灰当藕粉冲了喝,他不挨打谁挨打?
但即便如此,亲爹下手心里也有也有数,让他受点皮外伤吃点苦,绝不可能把孩子打到这种程度。
原本邻居大婶打算晚些时候再把山芋送过来,但听着声音不对劲,她想借机过来劝两句。
到底是女孩子,都十一岁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要自尊心、要面子的时候,就算犯了错,打她也得注意分寸。
结果还没等她开口,就看到林初夏躺在地上,这孩子还活着吗?
邻居大婶急忙跑过去推了推林初夏,“初夏?初夏?”
林初夏一动不动,邻居大婶抬头:“得赶紧送医院啊!”
林母急忙说:“啊?这孩子粗心又马虎,刚刚摔了一跤,你来的正好,你家的平车借我,我得送她去乡医院。这一天天的净给我找事!”
邻居大婶抿了下嘴,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赶紧招呼自家男人帮忙拉平车。
乡医院门口,丁秀坐在医院外头的门槛上,一只手拿着馒头在啃。
年老爹这几天腿疼,年大全和姚翠香推脱没时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