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丁秀也不管年立仁是不是年文景的弟弟,更不管他是不是年糕儿的三叔,她就知道年立仁欺人太甚,欺负的还是个小孩子!
他但凡把年糕儿当成侄女,也不至于对着孩子抬手就打。
年立仁手这么欠,这么本事,打自己家孩子啊,打别人家孩子算什么玩意儿?
丁秀的态度一点都不客气,跟没分家之前比,丁秀就像换了一个人,她现在底气足,腰杆硬,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戳着脊梁骨,说她吃年奶奶喝年奶奶的了。
她现在是靠自己的双手赚钱,她满手的伤,满手的茧子,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却有五十岁的手,这就是她自己赚钱的证据!
她可以大声跟人说,她现在吃的每一粒米,都是她自己辛苦劳动所得,谁都没资格来指着她的鼻子说她不拿钱。
她以前不赚钱都没吃过他们家的,何况现在她赚钱?
年立仁被丁秀问的哑口无言,他面子上下不去,有些恼羞成怒的说:“你也知道你是农村妇女?农村妇女能教好小孩?既然你教不了你小孩,我这当老师的帮着教训,你就应该感谢我!”
“你嘴里说着不计较,实际上你说出来,不就是在计较秀丽没叫人的事?你家贱丫能跟秀丽比?她但凡懂事一分,我今天也不至于打她!”
这话说的,连张校长都听不下去了。
这不妥妥的双标吗?
他说年糕儿不懂事,所以动手打年糕儿,他自己的孩子不懂事,别人就不能计较。
语文老师忍不住说:“年糕儿同学在学校挺懂事的,每次看见我都跟我打招呼。年老师,你对孩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至于年秀丽,语文老师只能说知道三年级班里有这么个孩子。
一个班有几十个孩子呢,每个老师能记住的孩子,一定是最优秀最特别的那几个,要么是特成绩特别好,特别乖,要么是长得特别漂亮,再不济就是特别调皮的。
至于其他让人省心,表现又不突出的孩子,他确实没怎么关注过,就知道班里有这么个学生,是年立仁的闺女,其他没有记忆点。
年文景的脸色很不好看,等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他看向年立仁问:“两个孩子懂不懂事我先不说,我就问你,你懂事吗?”
年立仁被老大的话问的愣了一下,“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年文景说:“第一,你是年糕儿的长辈,她是应该喊你三叔,那你有三叔的样吗?你这当长辈的,逢年过节给她包过红包没?这么多年给过她一块糖没?没有吧?”
年秀丽比年糕儿大一岁,年立仁真要有糖,肯定是优先留给自己家的孩子,怎么可能舍得给年糕儿?
他全家每星期天都往年奶奶那儿跑,恨不得把老娘的米袋子都扛走,又怎么可能舍得带吃的过去?
年糕长到八岁,可从来没从年立仁手里吃到过一块糖!
张校长和语文老师都很诧异,这三叔当的……
年立仁的头不由矮了几分,“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大哥你也真记仇,我那时候不是穷嘛,我要有钱,年糕要吃多少糖我都给她买。”
这时年糕幽幽开口:“三叔你现在有钱也没给我买过一块糖啊。上回你还给年贱丫塞了几块大白兔,怕我看到,还让她赶紧揣兜里。你还说我不懂事,我看到了都假装没看到,我哪里不懂事了?”
众人:“……”
看年立仁的眼神都变了味道,一个大男人做事咋这么小气巴拉的呢?
几块大白兔,分一块给自己侄女怎么了,还是他亲侄女,有什么舍不得的?
年立仁干笑两声,连反驳年糕儿他闺女不叫年贱丫的话都忘了,辩解道:“那、那我是没看到年糕儿,我找了,没瞧见她。”
年文景不搭理这个话题,跟着说:“第二,你身为学校的老师,你在年糕儿面前有师长的样子吗?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学校!你叫谁贱丫呢?”
他怒道:“我闺女从小到大都叫年糕儿,你凭什么给她瞎起名字?你在学校里口口声声喊她贱丫,你作贱谁呢?”
他真是越说越气:“你给我闺女乱起名可以,我闺女学你这当老师的,喊你闺女贱丫就不行?你用的哪套道德标准?你家发明的吗?”
年立仁刚要说话,年文景继续问:“还是说,这间学校的老师就是这么教孩子的,对别人孩子家一套标准,对自己家孩子又一套标准?”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张校长都跳了起来,“没有的事儿!咱学校虽然不大,但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这是年老师的个人行为,是他的思想觉悟出了偏差,我们学校的其他老师不是这样的!”
小刘老师也急忙说:“这种基本常识孩子们都知道,年糕儿同学这么聪明懂事,要不然也不会勇敢的反抗,她肯定知道年老师说的不对。年糕儿同学,你说是不是啊?”
年糕儿乖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