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什么?住手!哎哟!”
丁秀哪里挡得住,被人一甩手推在地上。
村长娘听到动静出来,立刻扛着锄头跑出来,“来人啊,有人打人啦!”
老太太一嗓子,吸引了不少人,不过正是上工时间,出来的都是老弱病残,哪怕举着擀面杖和铁锨,也不是五个大小伙的对手。
眼看着动静越来越大,朱家五子担心上工的人被惊动,见打砸的差不多了,就推开几个老太太,一溜烟跑了。
丁秀摔在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
村长娘赶紧把人扶起来,“丁秀,你认不认识他们?怎么好好的找上门来打砸?”
丁秀抹了把脸说:“不认识,从来没见过他们,也没有矛盾。”
这时,一个老太太伸手拍了一下大腿,嚷嚷道:“我想起来了,那五个小子是朱家庄钱菊花家的儿子。在朱家庄可是地头蛇,朱家五虎,没人敢惹啊!”
家里有五个青壮年男丁,一般人家确实不敢惹。
钱菊花?
丁秀儿想起钱菊花是谁了,不就是老三媳妇儿娘舅那边的亲戚吗?
年奶奶就是让年糕儿给钱菊花家的儿子当童养媳!
年文景这几天一直有上工,但他确实不是干粗活的人,同样的时间,人家干的活就是比他干的多,赚的工分也比他多,就连吃饭,他都没人吃得快。
人还没到家,他就被村里的老太太这个拦着,那个抓着,说丁秀今天叫人给打了。
年文景赶紧冲回家,才看到家里的水缸被砸了,水流了一地,好不容易收拾起来的屋子还没住几天,又说一塌糊涂。
丁秀坐在塌了的床板上,正低头抹眼泪。
“媳妇,我们又没得罪朱家庄的人,朱家庄的人为什么到我们家来打人?”
丁秀抬头,眼中冒着火:“问我干什么,问你娘去啊?那五个小子是钱菊花家的儿子,你娘收了人家的定钱,人家要钱,她就让人家来找我们……”
“真是太欺负人了!”
年文景一下爬起来,就要往外冲,被丁秀一把抓住。
丁秀咬着牙说:“你干什么去?你去找你娘还是去找朱家的人?你要是找你娘,你不但拿不回钱,还让人家骂你不孝,你去找朱家?你一个,人家五个,你还是送上门的,人家打你也是白打!”
年文景气到发抖:“难道就让他们这么欺负人?”
“爸、妈,这是怎么了?”
年糕儿站在门口,抬脚看看地上的水。
“水缸怎么坏了,村长叔搬过来的时候还是好的,这么快就坏了?还有这灶台怎么也……”
年糕儿没把话说完,因为她已经看到屋里的床也塌了。
这分明是让人给砸了呀!
年糕儿抬头看着爹娘,小脸上垮垮掉冰块:
“谁干的?”
这天轮到年糕儿值日,跟另外一个女同学打扫完教室,就听外面有人叫她的名字。
年糕儿背着书包出来一看,年立仁胳肢窝下夹着书,站在教室外面,“年糕儿,我问你个事,你家现在确实住在猪圈?”
年糕儿抿着嘴不说话,年立仁“嗨”了一声,“年糕儿啊,不是三叔说,你爸就是自尊心强,争那口气图什么?害你和你妈住猪圈,他脸上就有光?”
“三叔,你到底想说啥?”
年糕儿把书包往身上套,搭在肩膀下头,然后冷不丁把书包从脑袋上绕过去,单肩包瞬间变成小背包。
年立仁见左右没人,便说:“晚上住猪圈,到处都是蚊子吧?还臭烘烘的,你乐意啊?”
年立仁朝大门口指了指,“三叔给你出个主意,待会儿你去大门口,找钱婶子,你去她家住一阵,又有床又有蚊帐,还有肉吃,想吃什么馅的饺子就吃什么馅的饺子,不比你住猪圈的日子好过?”
年糕儿瞅他,“哦。”
“钱婶子说你认得她,待会儿出去就找她,知道不?三叔是为你好,心疼你住猪圈。去吧!”
年立仁看着年糕儿一声不吭朝校门口跑去,才站直身体,又把书往胳肢窝上夹了夹,回办公室了。
他教二年级,先前学校让他教四年级,年立仁说什么也不肯接,他以前上学的时候成绩不好,四年级有应用题,年立仁害怕教错了。
老大分家,他们家还挺有影响的,他们每周带回去的东西,可以吃上五、六天,如今老大分家,年奶奶手里紧巴,不如以前大方,这就意味着他们占不到便宜,吃饭还要自个儿掏钱买菜。
他们家都是上班的,家里也没地,这菜不得要买吗?
自打老大一家分出去,年立仁这心里就不得劲儿,大哥分家不打紧,弄得他们家没清闲日子。
老大一家可真害人不浅啊。
年立仁还有个烦心事,那就是大哥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