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那么多?我就是不分家。”
这分了家,以后的家务谁做那衣服谁洗?大冬天的水刺骨,傻子才想洗呢。
反正她就是不愿意分家,她不愿意,谁拿她都没办法。
年文景坚持要分家,必须分,甚至一刻都等不得一刻,丁秀的状态实在是不对,他怕了,他怕丁秀哪天又想不开,在没人的时候做傻事。
一个要分,一个坚持不要分,这局面就僵住了。
最后年奶奶说:“村长、村支书,你们来之前我话就撂下了,要分家可以,但是贱丫的亲事必须定下来了!”
村支书以为自己听错了,“等会儿,你说谁的亲事儿?”
“贱丫的亲事。”年奶奶说着,还用手指了一下年糕儿。
村支书纠正,“他小奶,你说的是小红的亲事吧?”
年萧红二十多岁了,到现在亲事还没定,在村里都是老姑娘了。
“什么小红的亲事?我说的是贱丫的亲事!她的亲事不定下来,这家我就是不分!”
年奶奶坚定地摇头,她就是不分,她就不信老大还能动手打她。
“柴金兰同志!”
村长突然出声,“你刚刚说的这话,我要严肃批评你!你闺女年萧红二十二岁,婚事还没定下,你要给你孙女定亲?”
“就算你当奶奶的关心孙女,怕她嫁不出去,那是不是也得从上往下顺,我要是没记错,小丽是不是比年糕儿大了半岁?”
年秀丽一下跳起来,“我才不要给人当童养媳呢!”
崔莹莹抬手打了女儿一巴掌,这孩子的嘴能不能消停点?
村长听到童养媳三个字,脸色都变了,“现在是新社会,早已不讲旧社会那一套,娃娃亲、童养媳,都不允许!八岁的孩子,你给她说什么亲事?”
“上头已经有指示了,孩子上学是头等大事,等再过两年,谁不让孩子读书,谁就是犯法。”
村长的语气十分严厉,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就是这个他当村长、村干部没宣传到位,到时候追究的,可是他的责任!
年奶奶被村长吓到了,她可是老革命的家属,到现在她还是拿死鬼老头子的抚恤金,村里谁不敬着她?村长什么时候对她这个态度?
村长绷着脸,突然这么严肃,年奶奶就有点怕,“我、我是她奶奶,我怎么就做不了主了?一个丫头片子上那么多学干什么?早退学早干活,就是早替家里分担事儿,这不是很正常?”
“别说是奶奶,亲爹亲妈都不行!”村长厉声道:“谁想破坏咱先进村的名号,谁就是咱村的敌人!”
村长看向年文景,“你娘脑子糊涂,你不要也糊涂,现在是新社会了,女孩子也能上学,我听人说了,年糕儿很聪明,虽然贪玩了点,但成绩还是不错的。连续三个学期都领了五块钱的奖金,全校就一个名额,所有重要考试满分的孩子才能领,就她一个合格的。”
年糕儿:“……”
她的私房钱暴露了。
年文景震惊地看着年糕儿,原来他闺女儿这么聪明!
不愧是他年文景的种,天生就是读书的料!
年奶奶心里一算,这才发现贱丫手里竟然有十五块钱,“好啊,家里穷成这样,你竟然还藏了私房钱,还不赶紧拿出来?”
年糕儿咋可能给她:“奶,那钱我早就买书买作业本花了,你又不给我钱,我的橡皮和铅笔都是用别人剩下,老师说那钱就是给我留着买文具用的。”
年奶奶就要动手翻年糕儿的衣服,“你一个小孩拿那么多钱干什么?赶紧给我拿出来,你买橡皮铅笔能花多少钱?那钱我给你攒着,别到时候被你花完了!”
年糕儿拒绝,“我可不能给你,我爸十几年的工资被你攒着,现在要钱你都不给,我要是给你,还能拿回来吗?我让我妈帮我攒!”
反正就是不给她!
年糕这话一说,顿时提醒了年文景,“年糕说的对,既然要分家了,我存在娘那十几年的工资必须拿出来,我也不全要,给我五百,剩下的您拿着花!”
年奶奶顿时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的鸡,尖叫,“没有!一毛钱都没有,那钱早就花完了,哪还有钱?”
年立仁和崔莹莹都不吭声,年奶奶一个人上蹿下跳,结果村长和村支书都不吃她这套,她这套只在年文景面前好使。
被村长训完,童养媳的事儿不敢提了,但年奶奶开始耍赖,坚持手里没有一分钱,不但没钱,她还要反过来朝年文景两口子要钱。
“我这么大年纪了,你们不得给我养老啊?既然你们要搬出去,这每个月就必须得给钱!”
村支书跟年奶奶沾着亲,知道她是什么人,也不好乱说,但是村长就不一样,村长跟年爷爷共过事,很清楚年爷爷的为人,也很钦佩,很看不惯年奶奶平时的行事做派。
那就是个正经泼妇,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