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宁讲完“风水”后,道士“咦”了一声,似有意外道:“好小子,真有几分见识,那你说说看,龙脉又起于何处······”
龙脉是风水名词,指的是山川走向。
陈默宁身为地师,不可能不知道,当即侃侃而谈:“天分星宿,地列山川,仰观牛斗之墟,乃见众星拱运,俯察冈阜之来,方识平原之起迹,万山一贯起自昆仑,沟出孤宗分行八极,故而龙脉起于昆仑······”
道士忍不住称赞:“好一个年轻晚辈,知道龙脉起于昆仑,倒也不算你无知,那贫道来问你,你为什么要拆掉门楼······”
“门楼好端端的立在那里,乃是招财进宅之必经,拆掉它岂不是家宅不宁······”
林熙算是听出来了,道士虽已自知理亏,却还在强词夺理,当即站出来说道:“门楼建的不好,年久失修,自然要拆了重建,这是我们的事情,跟你有什么相关······”
林熙说话不疾不徐,却有不容置疑的气度,竟让道士无从争辩。
但他并未把林熙放在眼里,而是盯着陈默宁冷笑道:“你们能言善辩,人多势众,贫道自认不是对手,但贫道有言在先,这座门都不能轻动,否则必有血光之灾,如若不信,来日必有应验·······”
一句说罢,道士转身就走,大袖飘飘而去,步履极其轻快,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大疤瘌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再也不敢继续拆门楼了,而是看向陈默宁请示。
道士的话,似乎说进了他的心坎。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再有鬼啊怪啊,以及血光之灾,他家已经成了这副模样,经不起再折腾。
林熙却摇了摇头,老癞头落得今日,是日积月累所致,并非一日之寒,也从来没有听说,有谁动了宅地风水,短短日,便会糟了血殃。
而且无论怎么看,那道士都不像未卜先知的高人,反而煞气极重,嫉妒心极强,显然是修行不到家,犯了贪嗔痴之念。
这种无稽之谈,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陈默宁是对自己,对自家的传承,有着绝对的自信,告诉大疤瘌道:“你们尽管去拆,出了事有我在······”
有陈默宁这句话,大疤瘌就放心了,当即召集人手,上斜坡拆门楼去了。
小闵走到林熙背后,轻声提醒道:“老板,那个道士不是善类,而且功力不浅,小心他暗中动手······”
其实林熙也察觉到了,那个道士有功力在身,再听小闵的提醒,忽然醒悟过来——道士不是在警告,而是在威胁。
这倒是有趣了,看来那个道士,来者不善啊!
就在这时,董翠霞引着一个略显富态的老头儿,从他家方向走了过来,并向陈默宁介绍道:“小仙师,这位就是明叔,是我们简家湾辈分最高的族老,今年72岁了······”
陈默宁不敢怠慢,叫了声:“明叔好······”
林熙微微颔首,便没有再表示。
想必是出来的太久,明叔等不及,才让董翠霞带他过来的。才让大疤瘌的老婆带他过来的。
明叔打量了陈默宁两眼,笑呵呵夸赞道:“小伙子,后生可畏啊,你们中午说得说清,我都听回去的人说了,不错不错······”
明叔走到陈默宁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看待自己的晚辈,让陈默宁受宠若惊,连忙客套推辞。
可就在这个瞬间,陈默宁忽然觉得,肩膀被明叔拍过的地方,传来针刺般的疼痛,好像被虫子咬了似的,连忙伸手抓了抓,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那种针刺的疼痛,也在转瞬消失。
明叔见他面露不适,当即抱歉道:“是不是我手太重,伤着你了?真不好意思,我们老年人管不住手,忘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娇生惯养,宝贝着呢······”
见明叔如此和蔼,陈默宁反倒不好意思,腼腆的说道:“没事,没事,您老不用自责,可能是我的错觉,跟您没有关系······”
林熙露出一抹异色,明叔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只是轻轻拍了两巴掌,就能让陈默宁受不了,那他年轻的时候,岂不是力能拔山?
他甚至怀疑,明叔这幅老弱残躯,能不能带他们进山?
陈默宁也有这般怀疑,含蓄的说道:“明叔,您老身子骨不方便,要不就把山上能埋人的地方,给我们说一遍,我们自己去找就行了,不烦您亲自跑一趟,免得伤了筋骨,我们担待不起······”
明叔顿时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道:“我这个月刚满72,哪里老了?真要比气力,比身子骨,只怕你们还比不过我呢······”
“而且后面栖霞岭上,情况复杂的很,就算告诉你们地方,没有我亲自带路,你们也未必找得到,不信我们打赌······”
董翠霞担心得罪这位族老,咧着嘴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