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随手丢开大疤瘌,闪身进了侧屋。
大疤瘌被摔在地上,本就剧痛的身体,登时雪上加霜,身上痛的难以形容,忍不住流下了忏悔的泪水。
这是他仅剩的发泄。
陈默宁看的胆战心惊,接连打了两个冷颤,仿佛承受痛苦的不是大疤瘌,而是他自己似的,故而实在于心不忍,便拖着他一起进去。
进了堂屋,陈默宁把大疤瘌安顿好,然后来到侧屋,见林熙和小闵站在床边,于是问到:“闵哥,你刚才大叫什么?不会也中邪了吧······”
小闵冷眼扫过来,言语不悦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只是醒过来后,发现老板不在,出声示警而已······”
陈默宁顿觉尴尬,连忙陪了几句不是,然后话音一转,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商量对策。
古怪的是,小闵听的时候一直在打颤,哆哆嗦嗦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有没有办法给他治治······”
陈默宁思忖道:“他已经被点了穴,暂时动不了,干脆把它放在堂屋,过了今晚再说······”
没有人注意到,小闵突然咧开嘴,无声的笑道:“他怎么会中邪呢?难道他们一家子,都被简天华缠上了不成······”
顿了顿,小闵又改口道:“那也不对啊,简天华已经上了老癞头的身,不能同时上两个人吧,难道还有另一只鬼魂不成······”
陈默宁想了片刻,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在不明原委的情况下,他也不好做出判断,最后想来想去,只好说道:“这样吧,等明天大疤瘌解了穴,我们再找他问问,今天晚上就先不折腾了,林哥你们休息吧,我也回去睡了······”
林熙首肯道:“暂时只好这样······”
陈默宁打了个招呼,回到里屋,抱了床被子,盖在大疤瘌身上,免得他冻死,然后便里屋门顶死,继续睡觉。
后半夜无话。
次日黎明,大疤瘌身上的穴道自动解开,发出嘶声力竭的惨叫声,瞬间惊醒了所有人,甚至整个简家湾。都能听见他杀猪般的嚎叫声。
被点穴折磨了一晚,他总算发泄了出来,结束了漫长的折磨。
林熙他们赶紧解释,昨天晚上事发突然,点穴是没办法的事情。
然而诡异的是,大疤瘌根本不知道自己中邪,从林熙他们那里听说后,更是后怕不已,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就央了村里几个壮汉,跑去给老癞头拆门楼。
林熙他们则留下来,等那位族老明叔过来。
林熙闲来无事,向陈默宁请教地师的一些东西,并非常隐晦的打听,鬼魂之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默宁倒也机灵,知道林熙套他的话,顾左右而言他,只夸林熙的身手厉害,甚至想拜师学艺,绝口不谈鬼魂之事。
林熙见他戒备自己,便果断打消了念头,拜师学艺之说,更是无从谈起。
不说陈默宁已有地师家学,即便没有,林熙也不可能收下他。
原因无他,缘分未到。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便是日上三竿,那位明叔还没过来,大疤瘌反倒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人还在大门口,就听他气喘吁吁的大喊大叫道:“小仙师,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陈默宁顿时拉下了脸,他好端端的没病没灾,怎么就不好了?
大疤瘌到底是蠢,还是坏?大早上这么咒他!
但他不悦归不悦,还是知道轻重缓急,当以大局为重,跟林熙他们迎了上去,没好气的问道:“不就拆个门楼嘛,能出什么大事······”
大疤瘌上气不接下气,拉着陈默宁就往外跑,嚷嚷道:“我带人过去正准备开工,没想到我大哥他突然出来了······”
“他堵在门楼下面发疯呢,说谁动门楼他就弄死谁,跟条恶狗似的,大家伙都不敢动,你快去看看吧······”
林熙略觉惊讶道:“听着真有点邪门儿······”
“快带我们过去······”
陈默宁知道事情严重,不敢大意,叫上林熙和背着红木匣子的小闵,向老癞头家奔跑而去。
陈默宁实在是太胖,一身肥肉像海浪似的,随着奔跑上下起伏,到了老癞头家时,他已经喘的不像话。
此时门楼外面,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正围着门楼指指点点。
林熙他们分开人群进去,见形容枯槁的老癞头,箕坐在门楼中间,嘴角流着哈喇子,一脸凶光,满身邪气,恶狠狠的瞪着所有人,手上死死攥着一把缺了口的菜刀,活像一个武疯子。
老癞头看见林熙过来,眼中邪光更盛,阴恻恻的说道:“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小闵一个箭步,挡在林熙面前,对老癞头虎视眈眈:“黑蛇神是我杀的,有事冲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