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疤瘌被吓得脸无人色,惊恐不已,赶紧改口道:“听小仙师的,我都听小仙师的,明天就找人把它拆了······”
陈默宁不置可否,迈开步子往里走,傲然说道:“外面看完了,去里面看看,老癞头在里面吧······”
大疤瘌跟在屁股后面,摇头晃脑的回应道:“在,我早上还给他送饭来着,自从他发病以后,我本来想接他出来,可他死活不肯,就愿意呆在堂屋里,谁拉他,他就咬谁······”
“我请了好几个医生,都被他给咬了,平时没事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坐在床上,乐呵呵傻笑。瞅着好不瘆人······”
林熙心想人在就好,正好亲眼看看,究竟真有鬼上身,还是得了什么怪病。
走进门楼以后,林熙站在中门前的天井里,左右扫视。
这是一个老式天井,天井的四个角,放着四口大水缸,用于接纳雨水,以备不时之需,中间有一条青砖普通的道路,直通中门后面的堂屋。
整个宅子给人的感觉,非常安静幽谧,没有丝毫人气,冷的有些可怕,甚至连林熙都觉得压抑沉闷,跟门楼外的感觉截然不同,仿佛门楼里外,是两个完全相反的世界。
简单来说,这里不像人住的地方,更像是一座阴宅。
老癞头还真是古怪,这种阴冷潮湿之地,没有出事之前,他是怎么住下去的?
说他无知者无畏吧,好像不完全是,哪有人自讨苦吃的。
怪怪怪,真是奇怪。
陈默宁当先一步,已经跨过了中门。
就在这时,林熙突然听见稀稀疏疏的声音,好像无数块镜子,正在以极快的速度相互摩擦,听得让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他四处看了看,寻找声音的来源,并在下个瞬间,露出一抹意外。
原来在天井西南角靠近门楼左侧的水缸下,赫然盘着一条硕大的黑蛇,黑色昂首吐信,幽幽的注视着他。
那黑蛇非常奇特,全身漆黑如墨,一块块细小的鳞片,折射着阴森的冷光,泛白的瞳孔,好像死人的眼睛,头顶上,有一撮茂密的黑毛,好似戴了顶帽子。
蛇身七寸处,长有两对黑色的翅膀,翅膀开合间,相互震动,如同声带,发出刺耳的嗡鸣。
林熙现在终于知道,在门楼外面的时候,是谁在注视着它们!
被林熙发现以后,黑色便停止了动作,盘踞在阴影里,对林熙虎视眈眈,半米多长的前半身,向上支楞起来,头顶上的黑毛,根根倒立。
它身上的森冷鳞片,倒三角的头型,支棱起来的身子,无一不在说明,它是一条剧毒之蛇,而且极具攻击性。
可以想象一下,在这本就阴气浓重,让人不安的地方,突然看见一条蓄势待发的怪蛇,朝你昂首吐信,展开攻击姿态,是一副怎样的画面。
“咦······”
林熙突然轻咦一声,发现黑色头顶的黑毛,哪里是什么毛发,赫然无数密密麻麻狰狞可怕的鳞片。
鳞片一片片张开,围绕在黑蛇的头顶,就像多了顶王冠。
林熙自认见过不少怪蛇,比如化蛇,琴虫,都可以当成蛇类怪兽,但那些怪兽,都在特定环境中,与外界隔绝的产物。
他从未在外界,见过如此古怪的蛇类,以至于看到黑蛇以后,心里忍不住犯了嘀咕,现在刚过完二月二,天气乍暖还寒,蛇类应该在冬眠才对,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惊讶之余,林熙甚至以为看见了幻觉,但他定睛一看后,发现自己没有看错,黑色的红色信子,正在朝他吞吞吐吐。
但凡对蛇有所了解,就会知道它们围捕猎物,靠的不是眼睛,因为它们的眼睛完全不能视物,也不是靠鼻子,因为它们几乎没有嗅觉,而是靠它们的性子,捕捉生物散发的热量,以此来确定猎物的体型和种类,从而决定是否适合捕食。
也就是说,这条诡异的黑色怪蛇,把林熙当成了猎物,即将捕猎。
林熙盯着黑色,向右边挪了下身体,试探黑色的反应。
黑色竟也向右挪动脑袋,吞吐信子的频率,变得更加频繁。
真是见鬼,真把他当猎物了。
“刷······”
林熙愣神的瞬间,黑蛇突然发力,腾空而起,身体绷得笔直,如同射出的箭雨,箭锋是它的獠牙,直扑林熙的脖子。
如果是普通人,此时就算没吓晕,恐怕也是两股颤颤,任由宰割,林熙却浑然不惧,眼中闪过异象,似想看清这条怪蛇,究竟是什么来路。
“林哥,快闪开,那是鸣蛇······”
刚走进中门的陈默宁,回头看见了这一幕,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奈何他相距较远,来不及救援。
“该死······”
当他看见林熙不闪不避,好像被吓傻了似的,登时冷汗淋漓,在心里骂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