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田没有客气,接过那两个礼盒,只觉得入手颇重,笑着道:“林兄好意,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知能否打开看看······”
林熙暗暗松了口气,不然他真不知道,如何感激安玉田,随后笑道:“安兄请自便······”
安玉田先打开较轻的礼盒,只见盒子里面,安放着一个水仙盆,他把水仙盆取出来,不觉轻噫了一声:“这是汝窑的天青无纹椭圆水仙盆吧?真是难得的好物件······”
只见这个天青无纹椭圆水仙盆,高7公分,横20公分,纵16公分,重一斤有余,椭圆形盆,侈口、深壁,平底凸出窄边稜,四云头形足;周壁胎薄,底足略厚,通体满布天青釉,极匀润;底边釉积处略呈淡碧色;口缘与稜角釉薄处呈浅粉色,裹足支烧,底部有六个细支钉痕,略见米黄胎色。
此外,全器釉面纯净无纹片,质感如青玉般温润。
安玉田仔细打量后,继续说道:“汝瓷追求‘天工与清新’的境界,这件水仙盆造型古朴,质感浓厚,天然朴拙,柔丽静雅,色泽温润素雅,正是宋人所追求的美感,据我所知,这种汝瓷传世稀少,几乎无人得见······”
林熙送的当然是珍品,乃是他当初从赌王的女婿手上,赢回来的战利品之一,堪称绝对的宝物。
只有这种东西,他才拿得出手。
但他没有想到,安玉田只是一眼,便道破了来历,不禁赞叹道:“安兄好眼力,这个物件确实稀少,仅有一件传世······”
安玉田笑着说道:“如此说来,我倒没有看走眼······”
林熙微微一愣,露出疑惑。
安玉田解释道:“我虽然不似林兄,专精此道,却也曾道听途说,汝窑是北宋徽宗朝的官窑,以天青釉色著称于世······”
“天青釉又名雨过天青,是一种幽淡隽永的高温兰色釉,我国古代陶书描写的青如天,明如镜,就是这种釉色特点的形容,乃是是珍品中的珍品,素有宋瓷天下第一,汝窑为魁的赞誉······”
“你这件水仙盆,盆体简雅大方,由于重复施釉的关系,釉层略具厚度,带有流动性,口沿处釉层较薄,隐约透出胎土色泽;而四个云头足的转折部分,又有釉层堆积,柔腻如脂,釉层的厚薄,造成全器釉色与质感的细腻变化,扣人心弦,但存世汝窑器多有开片,独此件光洁无纹,益发显得匀净端庄······”
“相比之下,没有开片的汝瓷,更是世间极品,这是在论的,比如《格古要论》中称,汝瓷‘有蟹爪纹者真,无纹者尤好’······”
顿了一下,安玉田继续受到:“有记录的北宋汝瓷中,还没有没开过片的,所以林兄这一件,确实是绝无仅有,堪称天下极品,因此我大胆断言,只有它能称为汝窑天青无纹椭圆水仙盆,其他这只能称作汝窑青瓷水仙盆······”
林熙有种赞叹道:“安兄学究天人,眼力过人,这个物件是我与人打赌赢来的,是当年被外国侵略者,从圆明园夺走的皇家贡品,今天借花献佛,请安兄不要嫌弃······”
林熙现在毫不怀疑,安玉田胸中的沟壑,因为他看得出来,安玉田确实不精此道,只是照着读书万卷,娓娓道来而已,竟比林熙这个专家,看起来更像专家。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古人诚不欺我。
听到物件的来历,安玉田露出恍然之色,接着说道:“既然是皇家贡品,倒也确实难得了,不过林兄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一件趣事······”
林熙好奇道:“什么趣事······”
安玉田娓娓道来:“这件趣事,要从一首七律古诗说起:官窑莫辨宋还唐,火气都无有葆光,便是讹传猧食器,蹴枰却识豢恩偿,龙脑香薰蜀锦裾,华清无事饲康居,乱碁解释三郎急,谁识黄虬正不如······”
“传说这首诗的来源,是清朝的乾隆皇帝,将汝瓷水仙盆误作猫食盆,而且,在乾隆十年的档案中,出现过两次猫食盆的记载······”
“不过根据推算,早在乾隆皇帝即位前后,宫中就已经误称水仙盆为猫食盆,而刚才这首故七律古诗所署的年款,就是是乾隆廿六年······”
林熙不禁恍然,他知道这个物件的来历,却还从未听说,这个物件有这般典故,也算长了一分见识。
看完这件水仙盆,安玉田又拿起另一个礼盒,取出里面的物件,发现是一幅画轴,他将画轴放到书桌上,从头到尾,缓缓展开,欣赏画中的真容。
林熙为安玉田介绍道:“这是唐代周昉绘制的《簪花仕女图》,安兄觉得如何······”
安玉田笑着说:“周昉这个人我知道,实在不瞒林兄说,我家祖上跟这个周昉,曾经有过几面之缘······”
林熙顿时大感意外,没想到随便一个历史名人,安家都能攀上关系,五大家族传承数千年的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