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山上的浪潮更大,呼声仿若雷霆,接连响起:“魔头,你有何资格与我诸家并列?你不过是穷山沟里的贱民,凭你也配······”
“还请大总管出手,诛杀这满手血污的魔头,祭奠今夜惨死的前辈,为我京都诸家证明清白,也为天下除害······”
“我等知道大总管慈悲,但是对待魔头,必须也雷霆手段镇压,否则遗祸无穷······”
出声之人无不群情激愤,声浪滔滔,无不是诛心之言,向林熙席卷而去,赫然忘记了林熙闯山前,白净男子立下的规矩。
有心怀不轨者,恨不得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立即置林熙于死地,有保持中立者,虽然心生怜悯,却在此刻沉默不言,也有替林熙不愤者,但不愿意触怒王家,不好插嘴说什么,而少数几个支持林家,支持林熙的,只是稍微说了两句,便被其他人视为公敌,淹没在声浪当中,翻不起浪花。
第八座平台上。
“这些人张口胡言,简直不要脸······”
金、木、水、火、土无不愤恨,性格较为柔顺的“水”,也不禁爆了粗口。
性格暴躁的“火”直言道:“这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何必在乎他们?干脆上山追随少主,一起杀下山去,看他们谁还敢乱说······”
锋芒毕露的“金”附和道:“欣小姐已经到了山下,这些魑魅魍魉,何足为虑,索性随少主杀伐,杀他个昏天暗地,杀他个日月无光,只有杀伐之道,才能让这些鸟人闭上狗嘴······”
性格平静的“木”说道:“我虽然不赞同杀伐,但为今之计,事已至此,似乎也只能这样了,大哥,你做决定吧······”
“土”面目深沉,眉眼间也有愠色,却仍然冷静道:“暂且稍安勿躁,安少主已经上山,我等静待消息即可,免得坏了大事······”
“安少主亲自出手,想必少主安全无虞,况且欣小姐就在山下,是否动手,需要欣小姐定夺,我们岂能擅自做主······”
“土”虽是好言相劝,心里却也在打鼓,林欣现身后,迟迟没有上山,显然另有变故,安玉田虽已上山,却没有表明来意,不知是敌是友,又或有其他目的,难免惴惴不安。
只是如今局面,即便他们五人上去,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留在这里静候,静观事态发展,伺机而动。
香山对面的山峰上。
佛爷迎着风雪,负手而立,面带笑容静观好戏。
今晚这出戏,本就有他的影子,乃是他身旁的年轻人,与王家合谋对付林熙的陷阱,只要不是闹得太过分,他也乐见其成,以报当初在并蒂垣空手而归的怒火。
当然,除了报复意外,也是为今后布局,试探五大家族,对林熙的态度。
现在看来。一切都在预料中。
站在他旁边那个,跟林熙一模一样的年轻人,突然低沉的开口道:“今晚之后,京都诸家都将弃他而去,没有了诸家的庇护,看他今后有何资本,再来跟我们斗法······”
说到这里,他突然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露出贪婪之色:“若不是他身上还有因果,我真想现在就夺了他的血脉,他那一身气运,还有他的灵魂,都将是我的······”
佛爷淡淡的提醒道:“老爷让你过来,是想让你亲眼看看,你跟他之间的差距,到了夺取血脉那一日,莫要出了岔子······”
年轻人嗤笑道:“我跟他的差距?呵,他也配跟我比?若非他还有用处,我现在就亲手杀死他,区区入微,在我的神力面前,跟婴儿有何区别······”
佛爷眉峰挑了挑,敛起了笑容:“你有把握最好,否则坏了老爷大事,休怪我手下无情······”
年轻人浑不在意,反倒继续舔舐嘴唇,仿佛抑制不住冲动,冲到香山顶上,把林熙吞噬干净。
好在理智战胜了欲望,他终究没有迈出那一步,这也是佛爷搬出老爷,提醒他的原因——真正能镇压年轻人的,只有老爷而已。
随后,佛爷似有所感,忽然神色凝重,再次看向对面凉亭。
······
面对汹涌而来的呵斥,林熙心中无比宁静,置若罔闻,只看着对面的白净男子,他手中的青霜剑,似乎感受到他的怒火,已经开始在争鸣,龙吟不断。
杀死白静男子,他就可以下山,就可以救林芸娴。
在亲人面前,什么闯龙门,化金龙,林熙都不在乎。
关键是,就算他拼着一死,杀死白净男子,其他诸家之人,又如何能闯得过去?
林熙明显感觉到,暗中那些人的杀机,几乎是赤裸裸的,即便隔着整座山,也如同潮水一般,向他汹涌而来。
总不能,再杀出一条血路吧?
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