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巫神医的话,林煕依旧不置可否,却似笑非笑道:“你真的不知道?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知道吧······”
“虽然近些年来,祝由术被认定为封建迷信,却还是在民间广为流传,而且正统的 祝由术,不见得全是封建迷信······”
“比如祝由术施法时,有下阴、入魔、念咒和舞作等步骤,其中‘下阴’,只是一种高度入静方式,‘入魔’则是在入静中观想,‘念咒’和‘舞作’不用我多说,大家也都见识过了······”
说到这里,林煕忽的目光凛然,显得颇为咄咄逼人,森然道:“如果到这时候,你都不知道祝由术,只怕很难让人相信吧······”
话说到这份上,如果巫神医再狡辩,反倒显得他心虚,就连对他深信不疑的柳长老,以及屋里的那些寨民,也全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将目光看向巫神医,似乎在等待他的解释。
被众人的目光注视,巫神医感觉头皮发麻,他有种不好预感,可能今晚在这里,要被打出原型来。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硬着头皮,叱责道:“老夫是知道祝由术,可那又能怎么样?祝由术也是巫术,老夫刚才施展祝由术,难道有什么不妥么······”
林煕笑咪咪道:“妥不妥,小子说不好!不过小子知道,所谓鬼神致病,不过是人食天地之气以生,内伤于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外伤于风寒暑湿燥火六淫所得,用通俗的话说,也就是所谓的心理疾病,······”
“可是大家都看到了,路长老所患的怪症,并不是心理疾病那么简单,可你却用祝由术治病,还说半个月就能痊愈,不觉得太不负责任了么······”
被林煕步步紧逼,巫神医退无可退,终于变了脸色,脑门上有冷汗流下。
他想要逃离这里,而且是越快越好,可如果他逃离的话,岂不坐实了罪名?若他现在不逃离,让林煕继续说下去,也迟早会被揭穿。
这可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候,巫神医乎想起了什么,将目光看向柳长老,厉声问道:“柳长老,难道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的么······”
然后他指向林煕,语气更重几分:“任由这两个,口无遮拦的毛头小子,对老夫如此侮辱么······”
其实不用巫神医说,柳长老也有些看不下去,虽然他的确看出来,这里面可能有猫腻,却还是不明白林煕,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
最关键是的,刚才巫神医施展巫术,不仅让大家有目共睹,且的确让路平老人好转不少,是他们苗寨的大恩人。
如果任由林煕继续下去,以后让外面人知道了,还不得说他们界石苗寨,全都是忘恩负义之人么?
“阿才,阿熙,我知道你们有怨气,可是现在这个时候,路平的确好了不少,巫神医也确是我们苗寨的贵客,我不允许你门继续胡闹······”
所以在这个瞬间,柳长老顾不得老三这个女婿,更顾不得对林煕的看法,只严肃非常的郑重说道。
稍作停顿,柳长老白眉抖动,继续补充道:“如果你们再说下去,就别怪我不留情面,要逐客了······”
听见柳长老的话,老三顿时怔住了,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他和林煕做这么多,全都是为了苗寨好,为了路平老人安危着想,更为了揭穿巫神医的鬼把戏,让大家认清他的真面目。
却万万没有想到,柳长老会说出这种话来,他跟洛依灵是即将结婚,也把界石苗寨当成自己家,可柳长老哦这样说,未免太让人心寒了,就不怕亲者痛仇者快么?
以至于这个瞬间,他的犟劲儿上来了,刚要红着脸辩驳,却又被林煕制止,并说道:“先不要着急,让我来说就好了,相信今天晚上,大家都能见证真相······”
不等老三回答,林煕又看向柳长老,继续道:“柳长老,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可是有的时候,如果不去挖掘真相,受伤害的反而会是自己······”
“我这么说吧,难道您不想知道,路长老得的怪症,是否真的好了么······”
听见林夕的话,柳长老也迟疑了额,虽说路平老人有所好转,却的确没有醒过来,谁也不知道是否真的痊愈。
只是巫神医言之凿凿,又施展了神奇的无神,才让他不得不相信。
与此同时,屋里的其他人,也全都骚动起来,窃窃私语道:“吴神医施展巫术,我们大家都看见了,怎么会有假呢······”
“再说路长老的情况,的确已经好转不少,难道这还不能证明么······”
“我觉得也是,巫神医在我们巫山,可是德高望重的神医,我上个月去城里时,还听过他的故事,总不会都是骗人的吧······”
“他们两个的年龄,只跟我们差不多大,凭什么这样说巫神医,就不能积点口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