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文徵明的才学,宁王才故意为难他,如果他临写的《千字文》,不能穿透十张纸,就有敷衍嫌疑;如果穿透了十张纸,就有欺瞒之嫌。
也就是说,无论怎么看,他都势必等罪宁王。
可当他知道宁王的本意后,还是拖着病体奋笔疾书,其间满头大汗几乎晕厥,还休息了好几次,似乎真的病得不轻。
好在最后,总算把《千字文》临写完成,让人拿回去给宁王复命。
当宁王看过十篇《千字文》,并听说文徵明在书写过程中的病态后,却忽然大笑道:“看来文衡山(文徵明号称衡山居士,世成文衡山)是真的病了,本王无忧矣。”
有人问及原因,宁王把十篇《千字文》拿出来,只见前面百余字清晰可见,而且笔力稳健、飘逸绝尘。
但是百余字后,便渐渐笔力不支,显得越来越虚浮,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已经毫无笔力可言,甚至是勉强写完而已。
再联想文徵明的病态,宁王因此断定他得了大病,否则以文徵明的才学,区区《千字文》怎么可能难倒他?
文徵明用这个巧妙办法,躲过了宁王的试探,后来还是和唐伯虎喝酒时,无意中说漏了嘴,才被传为佳话流传至今。
由此可见,这幅画的确价值不菲,白恩也下了大血本!
可不管他下多少血本,最后都将归林熙所有,所以林熙不怕他下血本,就怕他不下血本,看来这次赌局还真来对了。
因为光是这四件宝贝,就能让他赚的满钵满盆,就连他的身家,也能网上翻番,跻身亿万富翁的行列。
当然,这仅仅是身家而已,并非他真有这么多资产,因为他现在身上能拿出的现金,总共也就三百多万,连赌局筹码都是打的欠条。
也就是说,他跟白恩这些有钱人比起来,其实还是个穷光蛋,只是这些古玩金贵而已。
不过古玩虽然金贵,可他却舍不得转手,若非有必要情况,这几件孤品都将成为他的收藏,就算给再多钱也不会转让的。
甚至他已经想好,以后要传给子子孙孙,就连拍卖那件鸡缸杯,他都觉得有点后悔了,只是已经委托出去,总不能突然变卦吧。
“小林,看得怎么样了,这几个物件都没问题吧?”
发现林熙看的差不多了,李彬笑眯眯的凑了上来,这几个物件的真假,以他的眼力自是心知肚明。
尽管舒老没来,可李彬也是鉴宝的行家里手,只是被“土佛爷”的名头盖住了而已,而他来问林熙的目的,也是想考考林熙的眼力。
听见李彬的话,林熙沉吟片刻后,吐露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彬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明白林熙说的是,这四件古董比另外四件要高明不少,同时他也暗暗震惊,林熙才跟了舒老半年,就有这份堪比老专家的眼力,不可谓不让人惊讶。
而他在林熙这个年纪,还整天在码头上卖海鲜呢,哪知道什么古董珍玩。
但他也没有多想,而是意味深长的问道:“看了这几个物件,你应该明白白恩这次的决心吧?他这是势在必得啊!”
不置可否的推了推眼镜,林熙明白李彬的意思,笑道:“李叔,有人给我送宝贝,要是不收的话,岂不是寒碜人嘛!”
“既然他们来都来了,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您说是不?”
李彬的目光愈加怪异,他想不通林熙到底从哪儿来的底气,竟能夸下这么大的海口,以至于连陆晨都不放在眼里,难道是骄傲自大?
可据他的了解,林熙并不是自大的人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信心也是好事,总比未战先怯要好很多,所以李彬暂且压下疑惑,指向身后的观众席,说道:“看见那些人了么,他们都是从香港来的,里面有记者媒体,也有世家名流。”
“这些人可都眼巴巴的看着呢,要是我们今晚输了,不用等到明天早上,就会在全香港出去,所以我们输不得啊······”
循声望去,只见在李彬手指的方向,果然聚集了四五十人,几乎全都是年轻人,成群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些人除了有记者媒体外,还有被家族派来的代表,既是为了见证这场赌局,也是来给白恩加油助威的。
虽然香港内部,也未必是铁板一块,可是对外问题上,却罕见的达成一致,抛弃了以往的成见。
看到那些人,林熙心里也简直无语了,他是听舒老的话,要露出锋芒不假,却不想露过了头,就差让全世界都知道了。
只怕今天过后,他就要成为全明州的明星人物,甚至连京都的五大家族,都要开始注意他。
他今晚如果赢了白恩,随时给明州商界挣了脸,却也要得罪整个香港商界,只怕以后去香港,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针对。
想到种种后果,林熙就觉得委屈,自己到底招谁惹谁了,不就是来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