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先生,你们是头次来赌石吧,要不来看看这几块毛料怎么样?”
正当林熙准备放弃,大头也想随便挑个石头了事时,坐在摊位后面的年轻老板,突然向他们打起了招呼。
不过很奇怪,明明是四个摊位,怎么只有一个老板,其他几个老板去哪里了?难道是吃饭上厕所去了?
“怪了,老板你咋看出我们哥俩儿是新人了?”
听见老板的声音,大头往四周望了望,才发现这么会功夫,刚才那七八个,全都走的差不多,加上他和林熙只剩下了四个人。
另外两个客人,也都拿着手电筒仔细端详,而且年岁都不小,怎么看都是经验老到之刃,只有他和林熙不知如何下手,跟新人小白差不多。
“这还不简单嘛,各行都有各行的行规,玩我们这行的,讲究个先来后到,有人在看的毛料,别人是不许插手的,要等人看完了才能去看,你们刚来就挤到人家那里,能不是新人?”
老板倒也实在,笑呵呵的说出了实情,况且这本来就不是秘密。
“老板,真叫你说着了,我们哥俩别说是新人了,根本连行都没入,就是随便来看看的,不是有意打搅你生意,我这不是想找块好料子,回去送我老婆高兴高兴嘛。”
大头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比较坦诚,直言不讳的向老板解释。
“这有什么打搅不打搅的,生意就摆在这儿,愿意来看的就是缘分,是照顾我老黄的生意,要只是行内人才能看,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啊······”
老黄十分爽快,哈哈一笑就过去了,他和大头脾气相似,聊得很投机,很快便将老黄的来历问了出来,当然他自己和林熙的名字,也都被老黄打听了去。
不过林熙很疑惑,老黄光顾着和自己聊天,怎么都不管管其他客人?那边可还有人看毛料呢!
“那两位一看,就是行家里手,你去跟他答话,理不理你不好说,保不准还给你摆脸子看,以为你故意忽悠他,索性让他们自己看去。”
“要看中了哪块毛料,付钱结账就行,做咱们这行不兴推销什么的,全看自己的眼缘,还能剩省不少力气,就算真要忽悠,也要忽悠你们这样的新人不是?”
许是看出了林熙的疑惑,老黄开着玩笑做出解释,商人逐利,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他能混这行这么久,眼力当然错不了。
“黄哥,我看你这后面架子上的毛料,好像要比地上那些好很多,是不是毛料也有好坏之分?能否仔细说说,给我们长长见识。”
既然老黄好说话,为人也比较亲和,林熙倒也放得开了,问出了心中疑惑,他虽从张芷言那里知道些赌石常识,却从未深究过,今天也是新兵上阵,云里雾里。
“两位兄弟,你们知道啥叫赌石么?原来是没有这个叫法的,而是叫做赌行,指的是寻觅翡翠玉石,需要凭借一双慧眼才行。”
“其实吧,赌石就是用璞玉来赌博,因为翡翠毛料刚挖出来的时候,外面包着一层岩石皮壳,皮壳里面是什么,没人说得清,也没有仪器能探明。”
“仅凭皮壳来看里面是否有翡翠,以及翡翠的优劣,是需要很深的学问和运气的,还要有敢赌敢拼的冒险精神,反正就跟赌博差不多,所以才叫赌石,赌石这行有一夜暴富的,也有一夜倾家荡产的,全凭自己原发······”
顿了顿,老黄又继续说道:“除此之外,赌石还分为全赌和半赌,半赌就像其他展位那样,在毛料上开个小天窗,或是把皮壳磨得更薄点,这两种做法殊途同归,是要让毛料露出绿来,证明里面真有翡翠,好让客人心理有个底。”
“而且半赌也是有风险的,一是半赌毛料要比全赌毛料价高,二是半赌毛料虽然出了绿,却不能保证真能出好翡翠。”
“赌石还有个常识,就是越靠近石心种色越好,但车开快了崴泥的也不少,但至少不会赔的血本无归······”
林熙恍然大悟,难怪刚才一路看过来,其他展位上的毛料,多少都能看见露了绿,感情那就是开过天窗的半赌毛料。
“至于全赌嘛,就是我这里的毛料,价格比半赌毛料低不少,不过能否出翡翠,谁都说不准,这才是真正的一刀天堂一刀地狱,说不准你们两位今天,就能在我这儿发笔横财,要不跳块毛料试试?”
林熙算是清楚了,所谓全赌和半赌,就跟古玩行里的陶瓷和玉器差不多,各个朝代的玉器都是明码标价,不会太高也不会太低,价值比较集中。
可是陶瓷却不同,陶瓷价格低得能低到尘埃里,扔大街上都没人要,价值高的能高道天上去,让人只能仰望。
比如说吧,汉代高古玉,放到现在价值数百万,但是同样的,清代的传世玉,同样用和田玉籽料的料子,价值都不会太低,这就叫价值集中。
但是陶瓷却不同,秦汉瓷器年代久远,除非有特殊历史价值,放到现在并不值钱,寻常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