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器型来看,这件天球瓶应是乾隆时期的宫廷用品,而天眼异能的反馈结果,也证明这是真品不假。
这两件古玩,似乎没有骗当的痕迹,也犯不着用两个真物件来骗当,况且这两个物件虽是真品,但涉及金额绝不超过五十万元。
孟凡凯没必要为了三瓜俩枣,做出骗当这么大风险的事情。
最有趣的是,林熙看标签上显示,这两个古玩都是他离开典当行那天收进来的,显然他还在的时候,典当行没人敢轻举妄动,就算有小动作,也会被他察觉到。
也就是说,骗当是他离开,不在典当行这段时间发生的,孟凡凯和皮特,也只敢在这个时间顶风作案。
跳过前几个月的所有物件,林熙将目光放在最近的三个物件上,分别是一副王翚的山水画,一块还带玉环,和一方南宋古砚。
林熙先看的是王翚的山水画,名叫做《虞山枫林图》,画中内容是虞山初冬景色,只见画面上峰峦龙盘虎踞,红叶青山,明丽动人,丛树尽染,溪涧纵横,板桥斜跨,山径曲折,岚气飘荡,屋舍茅棚深藏其间,气势宏大。
画面左上角,有小楷自题:戊申小春既望,伊人道长见过虞山看枫叶,枉驾荒斋,述胜游之乐,临行并嘱余图其景,因成此幅奉寄,时长至後三日也。虞山弟王翚。
自提下方,则钤着“王翚之印”。
除此之外,右上角还有吴伟业提的七绝诗和钤印,另有鉴赏印三方:致远堂珍赏、鹤舟所藏、紫雪山房鉴藏书画印。
按理说,这幅山水画古意盎然,纸质也是清初无疑,画中意境也无可挑剔,哪怕书画鉴定的老专家来了,也要仔细掌眼才能定下定论。
但看见这幅画后,林熙懒得用天眼异能检验,都能断定是赝品无疑,而是假的不能再假了,甚至在心中冷笑,孟凡凯的问题果然不小。
我们都知道,王翚是清代著名画家,被誉为清初画圣,与王鉴、王时敏、王原祁合称山水画家“四王”,主张以元人笔墨,运宋人丘壑,而泽以唐人气韵。
其画笔墨功底深厚,长于摹古,几可乱真,又能不为成法所囿,作品富有写生意趣,构图多变,勾勒皴擦渲染得法,格调明快,被视为画之正宗,追随者甚众,因他为常熟人,常熟有虞山,故后人将其称为虞山派。
林熙为什么能断定这幅画是赝品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幅的珍品,现如今被藏在故宫博物馆,前两年还亮相展出过,近两年就不得而知了,但孟凡凯从事古玩鉴定这么多年,当初收取这幅画的时候,会连这点常识都忘掉?
可他却偏偏将这幅画收进来,若说没有问题,谁信?
丢开王翚的话,林熙又看向那件汉代玉环,根据标签备注,显示是西汉的金玉器,名为龙纹玉环,不过这件玉环有修补的痕迹,器型曾残断成六片,经拼接缀合后完整无缺,质地晶莹润泽。
这件玉环体轻薄通透,玉质细腻溢润,色泽柔凝光洁,是选用上等的新疆和田羊脂玉琢制而成,借助光亮,纹饰清晰,丝丝入扣。
玉环的正背两面纹饰相同,皆雕琢四条首尾相交的螭龙图案,龙身盘桓曲绕,宛如云中遨游。
在雕琢过程中,匠师采用传统的s形构图技巧,纹饰线条流畅奔放,造型生动活泼,充满着动态艺术的韵律美。
先不说这件玉环是否真品,也不论是传世的还是出土的,更懒得去看沁色和折光率,仅凭这件玉环的名称,林熙百年懒得多看。
因为这又是一件人所禁止的赝品。
这件玉环的真品,于1993年出土于渔阳王后墓内,现藏于长沙博简牍物馆,既然真品在博物馆,那这不是赝品又是什么?
连续两件绝当品都有蹊跷,几乎已经坐实孟凡凯骗当的事实,而且这两件绝当品的价格还不低,加起来足有八十多万,也只有这种规模的财务流水,才有足够诱惑让孟凡凯铤而走险。
看完这两件东西后,林熙心中虽已有主意,却还是不露声色,继续往后面那尊砚台看去。
那是一方蟹壳青东鲁柘砚,造型和寻常砚台有些不同,是一具古琴的形状,砚面墨池微凹,首尾都雕刻出七弦印记和岳山、徽位,十分精致,看上去和琴面一模一样。
在砚台背面,巧妙地把护轸和燕足作为砚足,让砚琴造型融为一体,浑然天成,而腹底的龙池,有一段篆书砚铭:“深邃通幽,获此良艰。匠石奋斤,制为雅琴”,落款是放翁。
放翁是谁?
望着这方古砚,林熙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竟看不出这方古砚的来历,又或者说,这方古砚做到了以假乱真,不像前面那两件,虽古香古色,名气也大的吓人,但在内行人眼里,却假的不能再假。
而这方古砚,无论造型还是来历,都中规中矩,看不出丝毫破绽。
人所尽知,古砚的最大价值,除了本身材质和年代外,便是经手的名家,名家名气越大,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