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着希望跑来捡漏,周哲花了大笔的小金库,付出了巨大的希望和感情,却没想到最后捡来个高仿的赝品,这种满腔热血付之东流的失意,不管换做任何人,都很难轻易接受的了。
就算周哲表面上没什么意见,可他心里却是很难受的,甚至已经钻进了牛角尖,尤其当他看到林熙又捡漏得了个邢窑的白瓷碗,他心中替林熙高兴之余,同时也愈加的失落,同时还隐隐有些嫉妒。
可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情绪低落到深谷的时候,林熙却突然抛出个深水炸弹,不仅将他从失落的深渊里拉出来,更是将他抛到了云端,有道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种人生的大起大落,真可谓是刺激和惊险。
而且周哲也听的出来,自己买来的这件仿汝窑,不仅是捡漏的老物件,而且价值还不低,至少也算是成功捡漏了。
彼时,听到祝可进近乎魔怔的低吼,林熙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没有继续做作和矫情,挥手叫来店员询问道:“你们这儿有刀片么?没有刀片的话,水果刀也行。”
听到林熙的话以后,店员并没有乱动,而是将目光看向殷勤不定的祝可进,作为古玩铺子的推销员,最懂的就是察言观色,他当然能看出气氛的微妙,而他又是祝可进的员工,这个时候当然要坚定的站在祝可进这边,否则说不定连饭碗都保不住。
或许是看出了店员的为难,祝可进尽力稳定自己的情绪,然后挥手吩咐道:“没听到林小哥的话嘛,去拿把刀片过来!”
有了祝可进发话,店员顿时如蒙大赦,飞快跑到古玩铺子的里屋拿来一把刀片,那刀片是美工刀片,是古玩铺子平时用来裁剪东西用的,此时正好排上用场。
从店员手中接过刀片,林熙校对了一下灯光,然后用刀片在仿汝窑的肚子上,从上自中划出一条浅浅的细痕,不过为了避免破坏仿汝窑本身,林熙下手的动作又缓又慢,每一厘米的长度都要用时半分钟左右。
好在这件仿汝窑的个头并不算大,所以消耗的时间也不算太长,等他将那条细痕画出来以后,再用刀片头在细痕上轻轻一挑,然后又把刀片放到一边。
放下刀片后,林熙用右手两指捏住刚才划出的细痕位置,先是轻轻一搓,再小心翼翼的往上一揭,随着他的动作进行,只见一张薄如蝉翼的胶质物,被他从仿汝窑身上揭了下来,继而露出青白相交的青花瓷的颜色来。
短短一分钟时间,林熙就将整张薄薄的喷绘薄膜揭了下来,等到完全揭下喷绘薄膜后,林熙又继续拿起刀片在仿汝瓷的底部继续动作,再过了一会功夫,他从仿汝窑底部刮下一层作假的白蜡,并露出白蜡下面款识的真身。
显而易见,这件仿汝窑瓷器,是被人用高明的作假手法,蒙上了一层喷绘薄膜,掩盖了薄膜底下的瓷器真身,然后又用上蜡的手法,遮盖了瓷器底部的款识,其手段之高明就连祝可进这个家学渊源,纵横古玩行当几十年的老玩家都被骗了过去。
当然,能蒙过祝可进的眼睛,并不是说作假人的作假手法,远远高过祝可进的眼界,而是因为祝可进的生意实在太大,哪能将每件东西都仔细过目。
好比这件仿汝窑在露出真身之前,一眼就能看出是高仿的赝品,古玩铺子在鉴定的时候,多半会让学徒上手过眼,以此来积累学徒的实物经验,到最后再给祝可进报备一下就行了,最多不过在报备的时候,祝可进会习惯性的多看两眼,但绝不可能把心思放在这上面,这就跟“贼也走空”是一个道理。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林熙拥有天眼异能,仅让他凭所学知识去鉴定,不也看走眼了嘛,要不是他无意中用天眼异能瞥到了这件仿汝窑,说不定真会让明珠蒙尘,如今能把这颗明珠挖出来,也算是好事一件。
彼时,将手中露出真身的仿汝窑,现在应该叫做青花瓷的陶瓷物件,再次拿给祝可进过眼,祝可进阴沉着脸从林熙手中接过那件青花瓷,放在手仔细中端详,然后又拿来放大镜仔细验看青花瓷的釉色和纹理,足足有五六分钟时间,他才将青花瓷翻转过来,继续看物件底部的落款,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陶青老人”。
陶青老人是谁?
祝可进看完这件青花瓷后,又递给身旁的陈会长,但奈何陈会长对古玩并不精通,最多算个二把刀,根本看不出这件青花瓷的精妙之处,不过当他看到地步的款识时,突然惊讶道:“咦,这是王步王老爷子的作品啊。”
这件青花瓷的真假来历已经毋庸置疑,周哲也已经激动的难以自抑,不过他跟林熙死党这多年,基本的自制力还是有的。
当周哲听说这件青花瓷是王步的作品,这会心情畅快的他顿时来了兴趣,学着林熙的样子请教道:“陈会长,王步是谁啊,很有名么?”
陈会长不像祝可进,他是中医世家出身,为人谦逊温和,面对晚辈请教的问题也是有问必答,更何况这会祝可进还沉浸在失落的悲愤中,他就是想劝也从从下手,索性不如给周哲解惑,也好给祝可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