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林熙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他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走到花狐狸身边拍了拍肩膀,然后笑着打趣道:“这有什么好说的,我又不是哪里的贵客,用不着提前准备,赶紧走吧······”
花狐狸的家距离林家山不远,只跟高层山隔了一条马路,是在高层山对面的山坳里,虽说两家距离不是很远,可有道是“望山跑死马”,要真想从林家山去花狐狸家,还真得绕不近的远路,不过相对来说,从苍溪县城到花狐狸家里,却要比去林家山近很多。
大半个小时后,林熙和花狐狸乘坐出租车来到目的地,才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听到剧烈的犬吠声传来,林熙循着犬吠声的来源看去,看到两间破败的泥土房坐落在不远处的山壁下。
那两件破败的泥土房,都是以黄泥垒砌的泥砖修建而成,然后又在泥砖外面,敷上用黄泥和麦杆子混合搅拌的黏土,房顶上的那些瓦片也都破破碎碎,还有用干稻草铺了一层又一层,怎么看都透露出霉气味,要是在阴雨连绵的梅雨季节,住在这种地方非得成为水帘洞不可。
看到那两间泥土房,林熙忍不住眉头一蹙,因为那两间泥土房就是花狐狸的家,而在看到这两间泥土房后,林熙心中顿时严肃起来,只怕花狐狸婆婆的病情实在不容乐观。
要知道这年花狐狸虽然不务正业,成天整日混迹街头,可他毕竟是混子团伙的老大,就算收入来源有些不正当,可他的收入却不在少数,至少不比林熙在典当行上班来的低。
然而他那么高的收入,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足可见他婆婆的病情有多重,才会让他把所有收入都拿去治病,而没钱来改善生活条件。
或许有人会说花狐狸把钱拿去不务正业了,虽然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根据林熙对花狐狸的了解,还有花狐狸对他婆婆的孝敬,他绝不可能做出这种没人性的事情,最多也就是吃的多了点,长的胖了点而已。
随着犬吠声音的传来,一条脏兮兮的土狗从那两间泥土房里窜出,飞奔着花狐狸跑来,花狐狸看到那条飞奔而来的土狗,顿时鼓着眼镜瞪了过去,吓得那条土狗悻悻停下飞奔的脚步,站在院子门口静静的张望,等待着花狐狸和林熙上去。
林熙发现那天土狗不仅浑身脏兮兮,而且还有些瘦骨嶙峋,本就不算高大的身躯几乎是皮包着骨头,足可见花狐狸家里拮据成什么样子,好在狗不嫌家贫,即便花狐狸家拮据的连顿饱饭都给不起,但它对花狐狸还是忠诚无比,这大概就是狗的天性。
不过让林熙疑惑的是,现在时间还这么早,才刚刚过了早上九点钟,两间泥土房中间的烟囱,竟然已经燃起了袅袅炊烟,难道是花狐狸的婆婆在准备午饭?可花狐狸不是说,他婆婆都无法下床了嘛!
跟在花狐狸的身后,林熙绕着泥土房前的泥泞土路缓缓前行,兜了两个圈子才爬上数米高的小山坡,终于来到了泥土房前的院子里,看到林熙和花狐狸回来,似乎是害怕花狐狸的眼神,那条土狗不断的往后后退,甚至连声音都不敢吭一下,却始终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林熙,显然是在防备什么。
“婆婆,我回来咯,你看我把哪个带来了。”
前脚刚走进院子,花狐狸就扯着嗓子报喜,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任何人回应花狐狸,而花狐狸也像是习以为常,他带着林熙走进左边泥土房的房间,那正是胡狐狸婆婆的房间。
来到房间门口,林熙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空气,空气中有潮湿的腐臭气息,同时也有很多药物的刺鼻味,而且林熙分辨的出来,那些药物气味既有中药也有西药,但总归是中药气味重一些,几乎充满了整间房屋。
彼时,林熙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在缓缓,那个声音让他十分熟悉,却又觉得遥远陌生,因为他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过那个声音,更没有见过声音的主人。
而且林熙还发现,那声音中充满了苍老,虚弱中透露出有气无力,仿佛短短两句话就用完了全部力气:“小鹏啊,你今天咋个这么早就回来了呐,是不是又不好好上工,偷懒跑回来了。”
很显然,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花狐狸的婆婆,那个叫做林槐花的老人,现如今已经接近七十岁的高龄。
“咋可能嘛,我每天都在好好上工,今天提前回来是给你报喜的······”
听到林槐花的声音,花狐狸仿佛变成了没长大的孩子,丝毫没有北门沟混子老大的影子,他欢欢喜喜的跑到屋子中,青紫肥胖的脸上堆着笑容,几乎能将小眼珠子全部埋没,他跑到床边指着门口的林熙,报喜道:“婆婆你看,我把熙爷爷给你带来了,他来看你来了。”
看着病床上干瘦如柴,病怏怏如同垂死老人的林槐花,林熙心中忍不住悲从中来,仿佛小时候的一幕幕都在眼前流过,让他记忆起林槐花当年对他的照顾。
依稀记得,当年林槐花为了花狐狸,托林熙帮忙带着花狐狸一起上学和照顾他,每天早上林熙接胡狐狸上学的时候,林槐花都会煮一个土鸡蛋塞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