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悠哉悠哉渐渐远行的张会长,林熙心中不禁泛起了疑惑,他刚刚买的鱼篓瓶去呢,怎么不见了。
心怀着不解的狐疑,林熙将目光转移搜寻起来,不久就在不远处的垃圾堆里看到了许多的陶瓷碎片,依模样和碎片上的花纹看来,竟和方才的那个鱼篓瓶相差仿佛,只不过已经不知道碎成了多少片。
眼前的这一幕让林熙忽而恍然,猜测张会长在出来花鸟古玩街后,就将鱼篓瓶当垃圾丢进了垃圾堆,这也直接印证林熙的猜测——那鱼篓瓶是假的!
并且,此时林熙心中也更加确定自己的另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的天眼异能真的能辨别真假古玩!
心中再三犹豫和挣扎后,林熙将刚刚买来不过十分钟左右的手串和古钱币,毅然丢进垃圾堆,只把那个装折扇的锦盒夹杂在怀中,快步朝静怡轩方向走去。
林熙一路跟在张会长身后,见他来到静怡轩门口,正要踏进静怡轩的大门,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迟疑起来,然后把跨出一半的脚步收回来。
张会长站在门口有半分钟左右,心中似乎在做着什么重要的决定,又像是静怡轩内有什么让他不敢面对的人在那里,直到半分钟后才转身离去,但他的背影却显得看起来有些萧索。
看着张会长离去的背影,林熙觉得有些不解,但也没想的太多,不由加快脚步走进静怡轩中。
既然安尤勇说那位大佬已经快到了,为了给人留一个好映象,总不能让人家等着自己吧,这样未免太失礼貌,而且那些所谓的大佬,对礼貌风度也是极为的看重。
林熙前脚刚踏进静怡轩,也忽然静止不动,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张会长会迟疑,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将脚步放缓,然后轻轻闭上眼睛认真聆听起来。
只听静怡轩中有琴声传来,其声空灵,意境悠远,有如深山幽谷,百鸟嘤啼,仿佛是迷失在幽谷中的鸟儿,独自飞翔在诺大的天地间,无论命运会把它带往何方,它的心却永远是自由的。
这首曲子悦耳空灵,平静通幽,给人以心灵透彻的感觉,却又由心泛泛,余音袅袅,却又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聆听如此天籁,即便是林熙对音律一窍不通,也不由沉浸其中难以自拔,觉得心中空灵,却又充满了希望。
一曲终了,林熙缓缓从那种似有非有、似无非无的空灵中醒悟过来,正当他想要赞叹时,本以为已经结束的琴声却陡然一变,让他再次沉浸其中。
只听余音之余,琴声陡然高昂激烈,似有一只在生命中经历过一次又一次毁灭的鸟,在他经历无数磨难后,终于冲破死亡的绝境,获得了新生,如火凤涅盘一般。
直到此时,前阙和后阙才算相得益彰,没有了那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才算是真正的天籁之音。
从专业的角度来说,这首曲子的前阙泛音幽雅、飘逸、空灵,仿若天籁,可称之为“天声”;后阙散音深远、雄浑、厚重,有如钟磬,可称之为“地声”;与此同时,曲子的按音细腻、柔润而略带忧伤,极似美人的吟唱,也可称之为“人声”。
因此,在天、地、人三者相互补充、相互辉映、相得益彰的奇妙下,这才有了林熙听到的天懒之音,说是余音绕梁毫不为过。
在琴声歇了许久后,林熙终于从韵味中回过神来,啧啧称赞不已,他实在难以想象能弹出这曲子的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样故事。
如果不是有着相似的遭遇,就算弹琴之人的琴技高超,也绝不会富有如此的感情,想到这里林熙竟想见见那个弹琴之人。
而且林熙在赞叹和感慨之余,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古怪的念头。
上学时他总听老师评价历史上的那些亡国之君,说他们或昏君、或庸君,整日里都沉靡音色,这才不思进取,使得国家混乱直至亡国。
林熙记得《陋室铭》中,也说过“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把“丝竹之声”说成使人堕落的根本原因,在听到评价的时候他也身心不移,奇怪那些“丝竹之声”究竟有多大的魅力。
可自从听过这首堪称人间天籁的曲子后,林熙心想着自己如果是一位帝王,也宁愿做一个昏君、庸君,甚至是亡国之君,宁愿被后人唾弃,也不愿放弃如此的天籁。
他还记得老子的《道德经》中也曾说过“五音令人耳聋”,如今看来圣人的确是先见之明,有这天籁之音在,哪里还听得进别的东西。
老子不愧是一代圣贤,远见如斯!
“熙哥,你干嘛呢,我们都等你好一会了,你倒是快点啊!”
安尤勇的声音从老远传来,而且语气中还有些焦急,显然是已经等林熙很久了。
其实,安尤勇给林熙打电话时大佬就已经来了,他为了不让林熙着急才撒了小谎,可电话打了这么久却始终不见林熙回来,别说大佬等的急了,就连他都感觉有些尴尬。
彼时,跟着大佬一起来的那个女孩看见店中的古琴,于是有些手痒想要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