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小桃红寻思了一下,打算去山边儿找找李木匠,让李木匠给家里做两张床。人太多也是没有办法,小时候还可以大伙儿挤一张床,现在兄弟姐妹都长大了,想挤也挤不下。何况还多了个相当娇气的堂妹,连跟她们睡一张床都睡不着的人。
长期打地铺也不是个事儿,这里可没有地板砖,屋子里地面都是泥土的,潮气重。人体吸收湿气一多,各种毛病可就出来了,年轻时候不打紧,年岁大一点光是风湿就够喝一壶的,而这里医疗条件这么落后。
有活计上门,李木匠自然相当开心,笑呵呵把小桃红迎进院里。“不知道小桃红你要打些什么?家具之类有好些现成的,要不要去看看?”
小桃红环视了一下四周,“李叔,其实是这样的,我想做两张木床,要结实的,大一些的。”
“结实,绝对结实,李叔的手艺你放心!现在有一张现成儿的床,就在那,你看看合心意不。剩下那一张我抓紧些,估摸着能赶在年前做好。”
闻言小桃红顺着李木匠的手看去,果然看到一张床架子,在上面铺上木板,铺好草席被褥就可以睡觉了。小桃红走过去摁着床前后左右使劲儿摇了摇,没有松动的迹象,“那行,就这张吧。另一张要比这一张宽一点才好,还得麻烦李叔给我送过去行吗?我也拿不动。”
李木匠搓着手,“行!行行行,也不远!只是”见状小桃红立刻反应过来,“对不住李叔了,忘了问这两张床得多少钱?”
李木匠张口刚想说,他旁边的媳妇儿立马掐了他一把,给他使了使眼色。“咳这个乡里乡亲的,就,就给一百二十文吧。”
看着李木匠两口子的小动作,小桃红也不揭穿,“李叔,您也说乡里乡亲的,大家伙儿什么底细大家都明白,也不能漫天要价不是?我们家的情况想必李叔也是清楚的,我们这么熟,木头山上要多少有多少,您就收点手工费怎样?”
“那那,你觉得多少合适?”李木匠搓着手,旁边的媳妇儿自然是瞪他一眼,怎么就嫁了这么个怂货!
小桃红露出两个酒窝窝,“七十文罢,两张床七十文,我们都是直道人,就不说那些弯弯绕绕了。我心里有谱,不会让李叔吃亏的。”
李木匠嘿嘿笑了笑,瞅着旁边媳妇儿没动静,便道:“那也行,我给你送过去。”小桃红把钱掏出来,细细数了几遍,直接交给了李木匠的媳妇儿,“李婶,您数数,统共七十文。”
因为冬日天冷,地里也没什么活计,大伙儿也就待在屋里烤火,只是爷爷坐不住,不管怎样都要出去溜一圈。李木匠扛着床到小桃红家时,众人就围了上来。
“大姐,这是新的床啊!”虎子围着床转了几圈,显得有些兴奋,小孩子都喜欢新的东西。
小桃红弯起眉眼,“是新的床,过几天李叔会做一张更大的回来,给你们哥三儿睡。到时候就不用打地铺了,免得地凉染了病。”大郎嘿嘿笑了笑,“咱阿红就是能干,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一旁的大伯母欲言又止,顿了顿才道:“阿红,这做床要钱吧?用了多少钱呐?”
“两张床用了七十文,不少,但是也不算多,挺实惠的。”说着小桃红招呼大郎,“大哥,跟李叔搭把手,把它搬屋里去。”
大郎应着去搬床,小桃红凑到三郎与小花儿中间烤火。小花儿在做针线,三郎拿着之前小桃红手抄的那本通史,虽然字实在有些磕碜,但是三郎看得津津有味。而堂妹钱晓雪在嗑瓜子,家里唯一一小袋瓜子。
钱晓雪吐出一个瓜子皮儿,看着小桃红,“大堂姐,新床睡着铁定比旧床舒服罢?这几日那旧床可是让晓雪腰酸背痛呢,大堂姐这床一定是给晓雪做的对吧?”
小桃红无奈,是不是小孩子都喜欢乍新鲜?什么都喜欢抢好的?不过这样子实在有些过分了,自己的兄弟姐妹好像没有这样,哪怕年纪小如三郎,也断然不会为了得到一个东西而使小性子。
见小桃红不搭话,大伯母看着小桃红无奈笑了笑,“小桃红你别介意,晓雪就是这些年被我惯坏了,你不要理她就是了。”
小桃红摆了摆手,“没事儿,我不介意,不过床不是做给晓雪的。”人说慈母多败儿,大伯母是怎么教导女儿的?什么都顺着钱晓雪,倒是养出钱晓雪这种奇葩的姑娘。不知道她原来那十多年是怎么过的,谁容得起这种性子?日后是亲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得好好矫正一下钱晓雪的观念。
大伯母显然没想到小桃红不按常理出牌,连客气话都不说一番,于是笑容顿了一下。“那就好,就好,我还怕晓雪性子太差,让小桃红你们不高兴呢。”
小桃红看了看一旁噘着嘴的钱晓雪,随后看向大伯母笑道:“怎么会?我们是一家人,不过晓雪性子确实有些不大好。想来是因为父亲早逝,大伯母性子又软,以至于娇纵了。如今你们嫁过来,大伯也算是晓雪的父亲,就让大伯代为管教,总会好的。”
“也对,小桃红考虑的真周到。”大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