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被潞州府那帮大夫治好了?”
朱大头坐在书案后面,肚子被书案卡主动弹不得,但不妨碍他惊讶得手中的笔都惊掉了,落在刚写好的书信上,留下一摊墨迹。
书案前方,站着一个衙役,躬身道,“消息是这么报的。”
“哈哈哈,”朱大头笑得八颗大牙全都裸露在外,“上天果然是眷顾我的,这告罪书不写也罢。”
说着,朱大头高兴地站起身,把自己誊抄的书信撕得粉碎,扬在半空中。
随后,意犹未尽道,“快给我说说,那帮大夫是怎么医治的?”
衙役回想起来报,如实告知,道,“据说是一位女大夫找来了半筐人参,才把田心村的村民医治好,现在村民都把那位女大夫奉为神医。”
朱大头一听到是用了人参,才把瘟疫医治好,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犹如黑炭一般。
衙役看到朱大头的脸色,把头埋得更深,不敢再开口说话。
“砰”的一声,书案上的砚台被摔成了两半。
上好的砚台,一块砚台就够平常老百姓吃上一辈子,还能有富余,就这么被他眼睛都不眨地摔坏了。
朱大头嘴里骂骂咧咧道,“这东西太不经摔了,师爷,下次买个结实的来。”
坐在一边的师爷突然被点名,连忙应下,“是。”
朱大头什么好心情都被消灭了,重重地坐回椅子上,震得椅子都晃了两下。
“这帮大夫就是想搞钱,田心村被围得连一只耗子都逃不出去,你说说,他们是怎么弄来这么多人参的?”
“这人参这么值钱,他们能拿得出这么多,还用去当那劳什子穷大夫吗?!”
衙役被朱大头吓得不敢再说话,头也埋得更深了,腰都快弯成一个角了。
就在这时,赵师爷开了口,“大人莫急,大夫能治好瘟疫,于我们而言,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我能不知道是好事?”朱大头鼻孔撑大出气。
说完,朱大头也没再咄咄逼人,毕竟这些年赵师爷帮了他不少事,这个脸面还是得给赵师爷的。
他道,“赵师爷可有何妙计?”
赵师爷道,“暂时没有,不过咱们可以先派人去潞州府,查探一下那位女大夫的底细,再做决定。”
朱大头道,“这事就交给你了,赵师爷。”
赵师爷领了命,就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衙役和朱大头两人。
待赵师爷走远了,朱大头才开口道,“赵师爷是越来越活回去了,做事也越来越胆小谨慎,等他查验底细,孩子都生出两个了。”
抱怨完,朱大头对衙役道,“既然那个女大夫有如此本事,就让她给周围几个村子,把病也一同治好吧。”
“是!”
衙役走后,朱大头还在骂骂咧咧,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的神情,“人参?这就是敛财的手段,赵师爷也是越来越糊涂了,居然能被一个女人骗。”
……
田心村的瘟疫治愈,村里弥漫着一片喜色。
村民们个个脸上面色红润,回家翻箱倒柜,把自己值钱的东西拿上,去往医者们的住所。
李昌龙听到院子外面的敲门声,连忙出门查看。
一打开门就看到一群村民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不少东西。
李昌龙甚至还没有开口问话,他就被一巴掌拍到了门板上,随后被人流挤回了院里。
“陆姑娘。”
“陆大夫。”
“陆神医。”
各种呼喊声络绎不绝,人更是多到似乎想把院子填满,不留一丝空隙。
陆七七听到屋外闹哄哄的声音,连忙出门查看。
率先进入她眼底的是黑压压一片的人头。
陆七七,“……”
随后,陆七七就看到最前面的那人一只手拿鸡,一只手拿鸭,正奋力地挤开旁边的人,想率先进屋。
陆七七见此状,吓得赶紧把门关上,要是这帮人挤了进来,那可就完了。
这么多人,要是发生了踩踏,后果可不堪设想!
站在前面的村民,看到陆七七把门关上,一头雾水,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们也来不及多想,后面不断涌入人,站在前面的几个人,被挤在门板上动弹不得,恨不得严丝合缝地与门板贴合。
“这是发生何事了?”周一刚走出房间,正想把门打开,就被陆七七拦了下来。
“外面来了太多村民,你别开门,我想办法出去。”
周一听见外面都在喊别挤,动静还不小,瞬间明白过来陆七七的意思,连连点头。
甚至搬了一张桌子去把门堵上。
陆七七跑到后门,从门缝查看,依旧是围着大批村民,只是不像前门一样挤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