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爱卿,对韩国用兵,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受人指点?”
萧绰不愧是女帝,一句问出关键。
“回陛下,臣是受祖父指点,是他告诉臣陛下或许希望对外用兵。”
许良如实回答。
这种事没什么好瞒的。
一来女帝不是傻子,很多事她想想就能明白。
二来许定山是他爷爷,孙子还跟爷爷争功?
三来也是许定山本就有通过许良的口向女帝表明态度。
果然,萧绰听后不由感叹:“镇国公乃三朝元老,助武皇登基,助先皇开疆拓土,现在又为朕殚精竭虑,实乃我大乾股肱之臣,朕当厚待之!”
许良适时拱手:“陛下,爷爷常教导许氏子孙,忠君爱国,报效大乾。”
萧绰点头,“镇国公府一门忠孝,朕心甚慰!”
“许爱卿,说正事,你当真有法可让大乾出兵韩国?”
“有!”
许良随即从怀里取出那本《列国记》,翻到折好的那页,放在石桌上,“陛下请看!”
萧绰接过书页,只见上面写着:
“王欲划地谢乾君。
韩智子问曰:‘王欲割己肉养饿虎耶’?
王曰:‘吾归此位,仰仗乾君多矣。乾君为孤至亲,焉能背弃?’
韩智子急斥:‘王昏矣!乾则乾矣,晋则晋矣!’……”
看完之后她立马明白了许良所说之法为什么了。
这是把翻旧账翻到两百多年前了!
“许爱卿,乾穆王与晋襄王割地之事在大乾史册上确有记载。
可这本《列国记》上面记载的事未经史家承认,且就算记的是事实,也不能构成对韩国出兵的理由啊。”
许良疑惑:“为何?”
萧绰叹道:“所隔年代太过久远,乾穆王距今已经两百多年。”
上官婉儿也点头:“如此记仇,恐为列国耻笑,陛下也会被说成是气量狭小。”
许良摇头:“此言差矣,儒家有言,尊王攘夷,王道复古。十世之仇,犹可报也!”
“以臣所见,既是世仇,生世可报!”
“韩智子无耻小人,言语挑拨晋襄王与我大乾穆王至亲关系,既让晋襄王背上背信弃义的污名,又破坏了乾、晋两家数百年之好,另两国自此交恶。
后晋国大旱,我大乾祖上慷慨运粮,沿河水东助晋国,列国皆知我大乾高义,颂穆王之举为白帆之义。
岂料次年我大乾干旱,晋国丰收,竟不发一粮相助……
所谓祖上无德,必出逆子。
韩智子无信无德,其后代子孙更是无耻,竟以家臣之身,篡主夺位。
此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说到这里,许良离坐,躬身拱手,“微臣斗胆恳请陛下发兵攻韩!
上为苍生大义,好教世人知道王道天命,烈日昭昭。
中为警示世人,为人、处事、治国当持正道,守信誉。
下为报我大乾穆王之仇,也为古晋讨回公道,让世人知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更重要的,是臣相信,军中亦有不少人想建功立业。”
一番慷慨陈词之下,上官婉儿不由肃穆。
便连萧绰也不由正襟危坐,认真看向许良。
二人似都没料到,眼前这个长安城疯传不学无术,无可救药的纨绔子竟是如此一个忠君爱国,秉性亢烈的大丈夫!
“十世之仇犹可报!”
于他而言尚不足,而是生世可报!
让二人震惊的是按照许良所说,对韩国出兵,大乾上承天道,中占人伦,下合舆情,天时、地利、人和皆占,出兵乃天经地义之举。
对萧绰来说,她看到了更多。
许良说的,除了让她找到了出兵韩国的理由,更让她看到了许良的态度: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结合许定山对许良的指点,她愈发确定许家这是坚定地支持她了!
萧绰看着许良,又看了看《列国记》,玉指敲击石桌,目露思索。
良久之后,她抬手:“许爱卿,坐下说。”
不等许良坐好,她继续道,“三件事,如能解决,朕才能做决定。”
“其一,《列国记》不入正史,其中《晋国计》的书者陈阳子名不见经传,以此为据,未必能取信世人。”
“其二,乾穆王白帆之义确有其事,我大乾史册中有此记载,但晋国次年不救却只说了是晋襄王的决定,并未提及韩智子。”
“其三,魏、赵、韩虽互有攻伐,却是为争古晋正统,若以乱臣贼子之名对韩国出兵,恐遭魏、赵两国反对。”
“许爱卿,此三件事你可有解决之法?”
许良暗暗点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