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他稍作休息,就躺在了床上。
杨坤龙早上起得比较早,中午午休是他必不可少的,如果缺了午间这个小憩,整个下午判若两人;哪怕就眯上几分钟,整个下午他都会精神抖擞。
他仰面平躺在床上,膝盖弯曲,双足掌心对应着,双手交叠在小腹下丹田,全身放松,想象自己身体如一叶轻舟,浮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片刻功夫,他就仿佛佛佛,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他头上戴着个草帽,迈着轻快的步子,行走在热日当空的汝河岸边,清澈的汝河流水哗哗地流淌着,仿佛在唤呼他的到来。
河堤两岸的楊柳在清风吹拂下,婀娜多姿地摇摆着,似青春少女扭动着身姿,令人神往陶醉。樹上的吱鸟叫个不停,也不知道口渴和累。小河边有一大片莲池,午日的阳光照射在青翠的莲蓬上,发出耀眼的光芒。他就喜欢在这莲塘边踱步,思考。高兴的时候,他还打起了拳,跳起了舞。
突然,塘池里翻起一道白浪,白浪过后跃起一个尖尖的白花脑袋,一对绿色的眼晴泛着深兰色的光,如两道闪电向他射来,那怪物慢慢靠近他,拱托着他骑上腰背,随即腾空飞起,身边飘来层层叠叠云絮,耳边不时传来“嗖嗖”风声,就这样飘呀飘,又似飞呀飞,飞过高山,飞过了河流,飞到了个巍峨崇山,飞瀑撞击岩石声不绝于耳,飞流直泻三千尺,击起的浪花打湿了他的全身,他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只感觉如入仙境。
“喂喂。”杨坤龙忽然感觉有人在推他身子,惊醒了他的黄粱美梦。睁眼一看,胡队长站在他床前。
杨坤龙一咕噜坐起来。用手擦了擦惺忪眼睛。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中呢!
“队长,要上工啦。”杨坤龙忙问。
还有一会儿,不急。”胡队长微笑着看着杨坤龙“下午你……你不用去田里上工,你不是有自行车吗,去……县城买60个包子,每人……两个,下午中途休息……时间赶回来,我要给大家加歺。”说完从口袋里掏出6斤粮票,外加3元人民币,其中一张红色的一元,绿色的二元。
“队长,你私人出钱粮?”杨坤龙知道,那个年代,是计划经济,买什么东西都离不了票据,比如,吃饭要粮票,吃肉要肉票,买布要布票,买个馒头包子也少不了粮食。一下子拿出几斤粮票,这在当时是多么稀罕的事;杨坤龙才会这样问。
“我哪有这本钱,除非我去卖老婆,”胡队长风趣地说,“我先添着,月底发工资时再扣回来。”
“你怎想到买包子,这不过时,不过节的。”
“图个乐趣,调动下大家的情绪。”
原来胡队长是想用这种方式 笼络下人心。其实都是吃他们自己的,只不过就是先添把而已。
乡下人喜欢凑热闹,时常会用这凑分子的方式,我们当地人称“打平伙。”其实就是凑热闹,苦中作乐而已。
临走前,胡队长还一再叮嘱,“县国营商店有两处卖包子店,一家不够的话你要多跑一家,如果两家都不够,你就干脆别买,别搞的有爷吃的没娘吃的,那就吃力不讨好了。”
农场距离县城大约五公里,平时走路,少不了一个半小时,杨坤龙家里有辆永久牌自行车,还是他父亲在世时托人从省城买回来。
当时在场里稀罕了好一阵子,羡慕的小伙伴整天跟在杨坤龙屁股后面转。
那时坤龙才11岁,人小鬼大,闹着要学骑车,父亲开始不依,说他还小,人都没车子高,等过几年后再让他学骑。
小坤龙不干,不让他学,他就不吃饭,其实他只是该吃的时间不吃,不该吃的时候他再吃,反其道而行之,只是做给父亲看的。
不吃饭他才不干呢!小时候饿怕了,差点要了他的小命,饿的滋味他还记忆犹新。
他可不会那么傻,只不过为了学车,采用的一种策略而已。
父亲没办法,生怕真饿坏了这宝贝疙瘩,得不偿失,那就亏大了。就试着让他骑,反正他个小,骑不了就会放心下来,这是他父亲想的。
小坤龙可不这样想,我人小,够不着车子怎么办,他琢磨来琢磨去,琢磨出了骑三角架。
而且就是在王建,王盛华两个小伙伴的帮扶下,一个上午就不用人在后面帮扶,就可以上路了。
羡慕的好多大人都称小坤龙是个“人精”。
小坤龙会骑车了,他没忘了两位好兄弟,同时也让他俩也学会了骑。害得王盛华,王建的父亲。也不得不托关系,也给他们买了辆自行车。
不知道的人不会理解,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会明白,王建,王盛华他们都是独子,真正的宝贝疙瘩。
坤龙有的,他们必须也得有。所以他仨这么铁,其中这种因素也是其中缘故之一。
杨坤龙找了大竹篮子,用绳子把篮子扎好,放在自行车后架上。出了门,骑上了自行车,往县城赶去。
他心中还有一件大事要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