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水蜜桃勾魂的份上,吕新词不计较韦母骗人的事。
他哼着小曲,心里美滋滋,回到官府后院,厚颜无耻地找韦夏桑商量:“明天把你妹妹骗过来,生米煮成熟饭,不怕她不从我。”
他大大咧咧地坐到太师椅上,头后仰,四肢张开,呈大字型,连坐姿都显得格外张狂。
韦夏桑心里恨死他了,恨他打她,也恨他花心、好色,说话忍不住带刺:“听说那个人牙子就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强迫郭家千金,所以被杀了。”
“你敢诅咒我?”吕新词瞬间来劲了,眼睛一瞪,伸手揪住韦夏桑的头发,就来打。
此时此刻,他毫不怜香惜玉,甚至抓着韦夏桑衣领,把她的头往茶几上撞。
丫鬟都被吓得尖叫,惊慌失措,不敢亲自去劝架,怕挨揍,于是跑去告诉吕夫人。
吕夫人听说之后,淡定地放下茶盏,丝毫不着急,故意慢吞吞地往儿子儿媳这边走来。
她觉得儿子打儿媳不算什么大事,毕竟儿子是她的心肝,儿媳只算外人罢了,只要不打死就没事。
丫鬟反而快要急死了,门牙咬住嘴唇,手揪衣角,一脸哭相,暗忖:少奶奶快要被打死了,咋办啊?夫人怎么一点也不着急,怎么还慢吞吞?
奈何前面的吕夫人走路慢吞吞,丫鬟只能在后面跟随,干着急。
另一边,韦夏桑力气小,但手指甲长,使劲挠吕新词的皮肉。
吕新词手背被挠痛,突然松开手,骂骂咧咧。
“呵呵,挠人的野猫,明天老子把你的手指甲都拔光。”
“贱人。”
韦夏桑跌坐在地上,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脸被打肿,头皮生疼,但她立马爬起来,往外跑。
跑出小院的月亮门后,她面临两个选择,一是往右跑,去找婆婆求助,二是往左跑,跑到官府外院,去找县太爷公公告状。
她脑袋清醒,只犹豫片刻,就选择往外院跑。
因为直觉和经验告诉她,婆婆不会帮她,县太爷公公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吕夫人来得太慢,恰好看见韦夏桑逃跑的背影。
吕夫人突然惊慌,伸手指韦夏桑,道:“她跑哪里去?不能让她出去丢人现眼!你们快去追,把她拉回来。”
丫鬟们听到吩咐,不敢不从,连忙跑去追韦夏桑。
韦夏桑拼命跑,跑出内院后,恰好遇到赵理。
赵理见她这副狼狈模样,眼神惊讶,心里门儿清,二话不说,带她去见县太爷。
“父亲,夫君要打死我,求您救救我。”
韦夏桑跪到地上,一边哭,一边恳求。
县太爷大吃一惊,连忙吩咐闲杂人等离开,避免家丑外扬。
赵理也在闲杂人等之列,他识趣地走远,不看这个热闹。
但其他官差就没这么识趣了,他们走远之后,交头接耳地议论。
“小衙内心狠手辣啊。”
“媳妇儿那么美,他居然舍得打。”
“有一种人天生打媳妇,天生的,这毛病改不掉。”
“让他做光棍,看他打谁去?这种人不配娶媳妇。”
……
赵理只听不说,神情复杂。
他一向不是那种大嘴巴,甚至连他跟小衙内沾亲带故的事都瞒得很紧。
小衙内作风不正,赵理怕被连累,所以不去套近乎。
——
县太爷眼神深沉,道:“你先起来,说说怎么回事。”
韦夏桑站起来抹眼泪,哽咽道:“夫君让我把妹妹骗来,说要生米煮成熟饭,不怕我妹妹不从。”
“我不同意,觉得这样做太伤天害理,于是举例劝他,说最近有个人牙子想强行侵害女子,被女子杀了。”
“忠言逆耳,夫君听完后就打我,说要打死我,呜呜呜……”
“唉!”县太爷把双手背到身后,握成拳头,重重地叹气,暗忖:儿媳看上去不像撒谎,我养出来的儿子居然坏到这种地步,丢人现眼的东西,该死,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