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可乐的独特记忆,螺蛳粉也是她的心头所好。
“走,请你吃饭!”她神秘兮兮,我当然应承。
渐近黄昏,在回家车鸣笛和锅气腾腾的街道两旁,我一下子闻到那很特别的味道。
“嗯,就是这了。”她的开心溢于言表,“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螺蛳粉了。”
她熟练地点好套餐,然后激动地搓着手等吃。我轻轻笑着,用桌上的纸巾擦去原来的油污,拿好碗筷,谈起闲天。
她很快吃的满脸通红,虽然很小口,但确实看到她的狂热,螺蛳粉以很快的速度消失。我当然吃得更快些,一边收拾好自己的残局,一边叮咛着她“吃慢点,吃慢点,等会给自己噎死。”
她白了我一眼,然后说:“好吃的东西就应该很爽快地吃”我深觉有理,也就任由她去。
饱着腹从店里出来时,夜晚已经来了。明晃晃地街灯已经亮起,不知道在什么驱使下,突然都嗅着自己衣服上的螺蛳粉味,扇扇手,然后相视而笑。
没有负担地走在大街上,她告诉我,曾经和两个人在哪家店吃过螺蛳粉,一个是她的前夫哥,一个是她的好闺蜜,我是第三个。
感觉也莫名进入她生命的重要领地。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转眼看到街边的冰淇淋店,指指问她:“想吃不?”
她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没想到对我买回来的冰淇淋还是眼冒金星。我当然识相,突然说:“完蛋,不想吃了,你帮我解决了哈。”
“啊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笑得明媚。
正咬着冰淇淋的脆筒,她突然转过身来面对我,说:“去逛超市怎么样,逛超市可好玩了!”
我一头雾水,却在那天逛了一趟最有趣的超市。不像是平常为了添置家务而逛的超市,和她逛的超市更像探险和寻宝。
是对某个东西说着自己跟它有关的经历和回忆;是在辨认各样品种不一的海鲜猜它们的名字;是都偷偷抓起海鲜区的碎冰,比比谁抓的久一些;是把泰国香米和东北大米互换一粒让对方找出来;是对着各种蔬菜说出挑选它们的方法……似乎被幼稚填满,但话题却是源源不断,笑语盈盈。
然后来到服装区,来到儿童区,来到厨具区,来到游乐区。搬着两把小凳子,坐在图书区的一角,拿起一本脑筋急转弯互相抽问;探着脑袋在游乐区看了又看,看里面的小孩子嬉笑打闹;拿着一套衣服在对方身上比了又比,然后被各自的清奇搭配笑到没边……
心满意足从超市出门,似乎还不算累,我的脑子忽然显出想法。
“记不记得,上学的时候老是会看到晃来晃去的灯光,我知道在哪!”
“去!”几乎是雀跃。
然后来到依山而建的公园,公园的底层是形形色色的游玩项目,写数字换娃娃,套圈圈一类,然后步过长长的石阶,才被告知今晚的灯光已过进场时段。开心的气息没有削减,我俩就站在公园的门口,踮着脚远眺那高高的旋转灯光,如梦如幻。
然后缓缓从边上的小道走下去,兴起又穿进几家颇有设计感的店铺,踩过他们的白色灯带,鹅卵石路,透明的帐篷式包间……最后兜转来到一片静寂的草地,在蓝黄相间的健身器材上歇脚。
聊起夜晚的悠闲,聊起同窗的八卦,聊起学习的忙累,聊起未来的规划。
“我总觉得,我的高中好像不如我的想象,等我上了大学,要变成一个独当一面的人。”她很真诚,让我全然忘记她的拖延,忘记她的随心所欲。
“我特别喜欢每周的这个晚上,这个晚上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在意,晚上也就只是晚上。”她笑着说,然后又荡起横杆。
“欸,你要害我啊!”我吓得花容失色,连连躲闪。
溅起嬉闹。
却也没来得及说——我也是。
然后在回家的时候,又忍不住熏着香味光顾了一条新鲜的小吃街。惊讶地发现她的单车里有前车主遗留的钥匙,一致认真地决定要将单车骑回,防止人家着急。
万幸等来失主,可惜天色已晚,没再有进食的时间,但又突发奇想地决定在便利店里买一瓶从来没喝过的饮料当做盲盒挑战。(后来发现果真不如百事可乐。)
习惯地拉开单元门,习惯地告别,习惯地晚安。
……
“在你家楼下了,下楼!”
“啊?等等,换个衣服。”
我于是找个小角落躲了起来,在她提着蓝色小挎包出现时大大吓了她一跳。
“好像把东西南北都去过了。”她陷入思考。
“那就选那条,你最喜欢的,江边的路。”
“好欸!”
还是一样的路,一样的悠闲,一样的风,却也真切地突然发现,所剩时日无多,八十多天的约定就要到期,就好像大梦该醒。
至少在那趟出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