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既然那林子里颇多老虎,平日又无人靠近,蔡县长如何判断典韦还在林子里,而不是逃窜到别处,或者干脆便被老虎吃了?”
蔡翀摸了摸鼻子,还有些尴尬的说道:“我当初也是如陆仙师这般想的,只是入冬之后,县城附近的几处庄子都有汇报,说是今年老虎颇多。
往常年份,入冬之后,时而有老虎出林袭扰村落,并不稀奇,只是今年报上来的这类事端太多了,下官觉得颇有蹊跷,便让县尉组织了一批老猎户调查,竟发现今年多出来的老虎,全是从西北荒林子里跑出来的。
更有一个猎户亲眼看见,一个野人拿着手戟追着老虎过涧,具猎户所言,那人身形相貌和典韦类似,故而确定此贼还在林子里。”
陆渊心说难怪这个蔡县长要跟一个逃犯使用这么大的阵仗,原来这典韦躲进林子也能搅得周围村镇不得安宁。
陆渊再问蔡翀:“那典韦,平日里可有什么爱好么?”
蔡翀此时已经不耐烦陆渊了,然而毕竟陆渊是上官,而且自己收了钱,也不好摆脸子,只好说:“便是听人说,那厮甚好酒,寻常日不饮酒,便要抓耳挠腮,据说那襄邑刘氏便是管了典韦一个月的酒饭,将其待为上宾,这典韦才感人恩义,当街杀了和刘氏有仇的李永。”
蔡翀说的这一点可信度非常高,因为陆渊看过历史书,知道典韦最后在宛城,便是被人灌醉了酒,才偷走了铠甲兵器,以至于张绣袭营时典韦只能无盔无甲、赤手空拳的迎敌。
可以说,典韦最后就是死在了贪酒上,蔡翀告诉陆渊典韦有严重的酒精成瘾症状,是很符合逻辑的。
交朋友嘛,无非就是个投其所好,得到了这个情报陆渊也就有了之后行动的计划。
他跟蔡翀寒暄几句后便告辞,那蔡翀知道了陆渊来已吾的目的后,也不耐烦作陪上官,于是带着人马回了已吾县城。
陆渊则立刻派了五个轻骑兵,趁着天色还早,立刻飞马入城,去已吾县最好的酒肆里,买一车酒水,好菜好肉也要一些。
东汉时期的酒可是奢侈品,陆渊直接论车买,花销不可谓不大。
然而反正陆渊刚刚完成了对圉县高氏的打劫,手上正是不缺钱的时候,而且陆渊自己也没有特别需要开销的地方,用于招揽典韦这样的特殊人才,算是把钱花在了刀刃上。
这五个轻骑兵在陆渊那里领了钱,一个个跟吃了蜜蜂屎一般,各自欢喜,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办好将军的吩咐,然后骑上马头也不回的就往已吾县飞奔。
陆渊还纳闷这些杀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得了任务反而比自己娶亲还积极。
旁边的张辽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将军,他们此行有好处,自然积极的紧。”
陆渊顿时怒了:“这几个混账敢吃老子的回扣?”
张辽:“那他们自然是不敢的,我们天道军的将士什么秉性,将军应该是最清楚了。”
陆渊:“那文远所言的好处何在?”
张辽:“他们不敢贪将军的钱,但是敢喝将军的酒……”
陆渊都听傻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最后只能骂了一句:“狗娘养的……”
果然如张辽所料,酒肉他们是买回来了,装了整整一车,用马拉了回来。
酒拢共有二十坛子,其余猪禽牛羊各有一些,马车上摆的满满当当,很是丰盛。
然而二十个坛子只有十九个里面有装酒,还有一个坛子是空的。
看着这几个人一个个面红耳赤,走路都摇摇晃晃,这空坛子里面的酒去哪里根本不用调查了。
陆渊气笑了,拿起马鞭子象征性的一人抽了两鞭子。
“你们倒也老实,没有从河里装一坛子水糊弄我。”
那伍长腆着一张黑脸,给陆渊陪笑着说道:“将军,酒就是俺们喝了,你要打要罚俺们都认,就是不能说瞎话糊弄将军,俺们日后要是对将军说半个字瞎话,那是死了都活该,将军只管砍脑袋。”
这马屁陆渊倒是爱听,反正汉代军队的军纪便就是如此了,手下人能给你认真办事,不说谎糊弄你,上了战场敢效死,真到了要紧的时候敢拼命,那就算是一只强军了。
陆渊真要是把后世那一套规章制度照章搬过来用,恐怕没等打崩敌人,自己这边先造反了。
那伍长看见陆将军没有真生气,赶紧从马包里掏出了几贯钱,献宝一样的递给陆渊:“将军,买酒一共花了一百四贯,买这些肉和菜花了五十四贯,您给了小的二百贯,剩下的钱财如数上交。”
陆渊点了点头,让旁边管账的钱粮官将钱收好,转头对伍长说:“本来尔等办事辛苦,自然有赏赐,然而你们几个泼才竟然敢偷酒喝,赏钱便没了,下次再犯,少不得一顿军棍给你们下酒。”
于是嬉皮笑脸的几个醉汉终于不嘻嘻了。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到别人的脸上,他们不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