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这次是做了两手准备。
一方面让高升带着自己的人潜入校场制造混乱,另一方面,则由高顺带着几个高升手下信得过的兄弟,趁机占领坞堡的一处城门。
如果陆渊这边进展不顺利,高顺抢下的城门至少可以保证撤退的后路。
陆渊和高顺几乎是前后脚回到了高顺的府邸,双方交换了情况,高顺看着被天雷炸的半死不活的高干,也只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高顺:“仙师,这高干还有活路么?”
陆渊:“至少现在他还没死,至于以后能不能活,还要看高躬的态度。”
高顺用拳头重重的砸了一下柱子,说不出话,索性便朝着后院走去,看看重病的父亲情况如何。
因为高顺知道,无论高干能否活着,自己绝对无法再圉县高氏继续生存下去了。
如果当初便知道请陆渊回家看病,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高顺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万幸,对于高顺而言,这一晚上也并非全是坏消息,一直再床榻前照顾父亲的高母对他说,陆天师的仙丹果然管用,高父的恶性腹泻已经有了好转的迹象,甚至便血的症状已经没有了。
这可真算得上药到病除了。
当然,东汉时期还没有成体系的医疗系统,草药动辄十几天的治疗周期是很常见的,现代医药见效快的特点,在这个时代会体现的相当显著。
陆渊吩咐人将高干捆在了前厅的柱子上,然后用凉水浇头,足足用了两盆井水,高干才悠悠的转醒过来。
本以为高干一醒便会破口大骂,陆渊还特地准备了一块臭抹布准备堵嘴,然而高大公子此时却没有了前半夜在高顺面前的主家威风。
高干此时双眼涣散,不停的哀嚎,说自己头疼恶心,十分难受。
陆渊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发现他瞳孔有些涣散,便立刻意识到,这恐怕是被烟花弹炸翻在地,磕到了后脑,现在是脑震荡的状况。
看着人似乎没什么大碍,陆渊便转头跟张辽吩咐:“今夜多事,还要麻烦文远看着了。”
不用陆渊说明,张辽自然知道轻重,这一晚上他和那十几个斥候是别想休息了。
张辽:“此处末将自然看顾好,将军要是困顿,可先小憩片刻。”
陆渊当然那也不困,本来这一晚上挺刺激的,自然没有睡意,更何况上一世的社畜经历,让陆渊的精神已然适应了动不动就熬夜的生活方式。
高母看见陆渊一行人都不准备就寝,也是感谢陆渊的仙丹让高父好转,吩咐家里的仆人去侧院抓了几只鸡,杀了招待陆渊等人吃肉。
陆渊便让高顺从自己家的厨房里翻出一个碳炉子,用小刀细细的将鸡身上的部位分类切开,放在碳炉子上炙烤。
烧熟的鸡肉上面撒一点盐,便是当做一顿夜宵了。
东汉时期的盐并不好吃,因为提纯不过关,盐的颜色会偏黄,而且吃起来有点涩味和酸味。
索性鸡肉的味道还算不错,散养的鸡肉质紧实鲜美,脂肪的香气也足,老斥候们刚打完一仗能吃到这个,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吞进肚子里。
陆渊就着高顺家里酸不溜丢的米酒,吃了两口烧鸡肉,突然想到自己这是不是无意中发明了历史上最早的烧鸟。
自己正好也被人称作“仙师”,这下成真正的“烧鸟仙人”了!
四五只鸡,二十几个壮汉一起吃,片刻也就分完了,此时东面已然泛起了红光,天色也有些发亮了。
整个坞堡内再次人声鼎沸了起来。
外面被重新组织起来的私兵部曲们全城搜查,然而高顺宅邸附近却没人敢过来查看。
原因无他,乃是张辽亲自率领几个射术高超的弓手攀上院墙,但凡是看见有人接近,抬手便是一箭。
院子里,高顺的母亲也逐渐的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情知自己的儿子因为救父心切,竟然去请了大公子舅公的仇家前来治病,因此竟然和主家决裂了,也暗自神伤,躲在偏房里偷偷哭了一场。
哭完之后,还私下找到高顺,对儿子说:“那陆仙师,虽然和大公子有仇,但着实对骏达重情重义,明知来高家给乃公看病,他自身安危便没了保证,却还星夜赶来救人,骏达,你不能辜负仙师的恩义!”
高顺点了点头,只是对母亲说:“孩儿醒得。”
外面的人被射倒了几个,便又乌央乌央的退了回去,然而片刻后,又有上百人的队伍集结在巷子口,那些人手里各个都按着刀枪,俨然是昨天夜里被陆渊趁乱吓崩溃的高家私兵。
陆渊看着巷口密密麻麻的人群,询问张辽:“文远,有把握守住么?”
张辽回答:“要是死守宅子,颇有困难,盖因我等兵力不足,然而我们有马,只要我带着斥候们冲锋几次,这帮贼兵便不敢聚集,到时候我们无论是继续坚守待援,还是趁乱突围,都方便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