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秉文的表情一时间就变成不可思议,他咬了咬牙,正要说点什么。沈静好就又开口,她冷笑,“你不要因着我平日里对你的态度,你就跋扈成什么样子了。你要记得在宫里你不过是父皇和我皇兄的臣子罢了。你平日对我如何就罢了,到底是我自己犯贱喜欢你,才任由你糟践。”
她已经不发抖了,安抚的看了看佩佩,又说,“可是佩佩不一样。她是怎样尊贵的,千般万般的恩宠长大的。不是你可以因着我的喜欢去随意侮辱糟践贬低的。我算是知道了,你如此看不起佩佩,或许我在你心底还比不上说不到两句话的佩佩吧。所以你觉得即便是佩佩你也可以随意说话的。”她好似脱力一般,挥了挥手,“我真是瞎了眼。快给我滚吧。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她转头去与佩佩说,“咱们走吧。都是我不好,早应该先送你回宫的,免得这下你都被人冲撞了。”
齐秉文莫名自己冤枉到骨子里了,他分明什么都没有做……那长宁县主过来就一顿有的没的指责还不许自己反驳了?随意反驳了两句,分寸也掌握了,虽说最后真的被惹急了,可是好歹……也没有什么侮辱糟践贬低这样严重的事儿吧。他目光落在越走越远的两人身上,沈静好正低头和佩佩说什么话。她的表情温和柔软,一如平日里她和他说话的样子。
其实沈静好是在和佩佩说,“怎么样?我突然发了威,有没有姐姐的威严?”
佩佩嗤了一声,抬头看她,见她表情平常,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她的宫殿到了。刚进去就把丫鬟宫女们都赶了出去。沈静好比佩佩高上一些,她半曲着身子看佩佩,“诶,以后还这样啊,在宫里不快活了就抽出鞭子来,别怕惹事啊。”
她们离的极近,佩佩伸手就能抱到她的脖子,她也这样做了。沈静好愣了下,转眼又笑着拍拍她的肩,“哎呀,怎么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佩佩,刚下是吓到了?哎呀,你真是没用啊,齐秉文有什么好怕的。就他那样你也能被吓到?”
“好好,别说了。”沈静好突然就安静下来,就曲着身子让佩佩抱她,佩佩的头放在她的肩窝里,突然说了句,“对不起啊,好好。”她抿了抿唇,又摸了摸沈静好的肩膀,“对不起,是我不好。”
沈静好猛地摇摇头,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喑哑,“不是你,不是你……我还要谢谢你的……看清了他。”她把脸都埋在佩佩的肩膀上,“他应该是不喜欢我的……我知道的,我真是不甘心……哥哥也骂过我,母后也骂我了。我没办法,我只是没办法。这下,这下我真的看清了,真的……真的都看清了。”到最后她几乎是泣不成声的。
或许在多少年后会有人告诉沈静好为什么她会看清,因为有一句话被以鸡汤之名灌溉了许久“如果一个人喜欢你,他就会尊重你的朋友。”沈静好心里大概就是这个想法,只是她无法表达出来。所以当以为齐秉文不尊重佩佩的时候……简直是暴躁到了极点。
她从佩佩的怀里出来,双手捧着佩佩的脸,甚至自己的脸上都还有泪,可是她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她深吸了一口气,“佩佩,我只有你一个妹妹的。我一定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不叫任何人欺负你。那齐秉文算什么东西,给你提鞋都不配的。”
佩佩自己拿出帕子来去给她擦泪,慢慢的仔细的,一点一点都给擦干净了。她搭着沈静好的肩,“他其实没有欺负我。真的。只是我知道他对你的态度然后有些生气说了他几句罢了。”沈静好虽然话说的绝,可是……她对齐秉文的感情真的不是短短的日子,长达许久……甚至沈静好是一心要嫁给齐秉文的。佩佩又道,“你不要因着旁的什么缘故而刻意叫自己不喜欢他,只要你开心。”她笑起来,“如果你真的喜欢,我自有办法叫他心甘情愿的娶你。”
沈静好却不想说这个了,她猛地摇摇头,“不说这个了。”她直起身子,咳了两声,“快来看看我特地回去给你寻来的东西。”就在她的袖袋里,是她自己贴身放着,她伸手掏出来,是一个盒子,她慢慢的打开,一边邀功的语气,“这个真是我看上好久了,可是母后都不肯给我的。因着这个是很早之前父皇送给她的。”躺在那里的是一个玉佩,光影流动间,每一个细节都叫人感叹,沈静好拿出来亲自给佩佩挂上,换下她原本的压裙。
“母后以前就与我说,这个是当年父皇说送的礼物,不是赏赐。她时时都要拿出来当配饰的。我就看到就一直想要,和这个类似的也不是没有,可都没有母后这个好看。”
佩佩拨了拨,“那这个我怎么要的。”说着伸手就要去摘下。沈静好忙拦住她,“哎呀哎呀,你做什么呀。挂着挺好看的呀。”她笑眯眯的说,“我今儿一看你就觉得这个配你真是刚好,好到不能更好了。于是才折回去求了母后的。”
佩佩用手托起那玉佩细细的看了看,果然胜平时她的多矣,这并不多见的。她垂眉看了看,突然就说,“你佩着也好看的很,做什么什么都送我呀。”
沈静好已经从刚才煽情的路线走出来了,她挥挥手,“一家人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