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神情严肃,沉吟片刻,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让关某前去单刀赴会吧。”
“这怎么可以!?”徐庶闻言惊呼道。
“为何不行?”关羽目光灼灼地看着徐庶,沉声道:“论分量,论话语权,关某可比元直还要高一层,倘若真像元直所言,东吴又岂敢动关某?”
徐庶一时语塞,事实上,他也不能保证东吴不会对他动手,这似乎被关羽看穿了,所以才会提出代他出使。
但关羽绝对不能成为使者,他作为这场战争的发起者,仇恨远比徐庶要大,出使实在太危险了。
而关羽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很难想象刘备会作何反应。
相较之下,如果是他自己出了什么意外,汉国大抵还能维持理性,荆襄还有关羽马良在,暂时不会有太大差池。
徐庶目光坚定,微笑道:“话虽如此,但云长并不适合作为使者,至少,在条件谈判之上,云长应当不好斟酌,为免中了东吴圈套,还是由在下出使更为稳妥。”
关羽深深看了徐庶一眼,质问道:“元直便对关某说实话吧,出使,是否危险?”
徐庶脸上笑容一僵,沉默了一会儿,回道:“确实有一点。”
“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吗?”
徐庶摇了摇头,说道:“益州大军现在基本都在交州,能援助上庸的只有我们,而援助上庸,就必须先解决东吴问题。”
“那就让关某走一趟!”关羽握拳道:“祸事乃是关某惹下的,岂有让元直为关某冒险的道理!”
“呵呵。”徐庶哂笑道:“云长可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在下出使,从来就没有为云长冒险的心思,而是在其位谋其职罢了,为的是汉国,也是在下自己。”
关羽无言以对,尽管徐庶说的话没错,但他并不相信,徐庶完全没有为他考虑的意思,只是那又如何?
他终究还是只能让徐庶出使,因为徐庶才是谈判的最佳人选,而谈判,才是出使的最重要的目的。
关羽将握紧的拳头举过头顶,怒声道:“若是元直有个三长两短,关某誓要平了东吴!”
徐庶微微一笑,瞄向关羽举起的手,并抬手将其按下,笑道:“云长已经因理性不足而犯过一次错误了,难道还想再犯第二次吗?今日的汉国可是大家的心血啊……”
徐庶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洒脱笑道:“不过是有一点危险而已,在下这便去会会那陆伯言了,云长。”
他对着关羽行礼一礼:“珍重。”
关羽默而不语,走在他的面前,准备亲自送他上船。
徐庶不禁失笑,跟随其后。
到了渡口,关羽给徐庶准备了一艘走舸,命人取来徐字旗,亲自登船立上,而后跳回水寨。
徐庶看了他一眼,笑道:“可以了吧?那便就此别过。”
关羽重重地点了下头,似乎有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徐庶转身便上了走舸,只带了一名船夫,下令开船。
东吴要是想取他性命,带多少护卫都是徒劳,索性能简则简,轻舟而行。
船离岸后,刚走不远,背身立于船头的徐庶便听见了关羽的呼喊:“元直!关某等你回来!”
徐庶低头一笑,没有回头,只是右手高举摆了摆。
时间正值当午,东吴水军休整一番后正想着再去骚扰一下荆襄水军,瞭望塔上的斥候却发现了一艘走舸孤零零地顺流漂来。
斥候立马吹响警报的号角,即便只有一艘走舸,在敏感的开战时期,斥候也不敢掉以轻心,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正在附近的董袭听见号角声便直接前往查看,在水寨楼船上凝目望去,只见走舸上只站立一人及一船夫,船中立着徐字旗。
他马上便联想到了徐庶,眉头一皱,赶紧派人去请示陆逊。
而后,他大声喊道:“来者何人?”
“在下颍川徐庶,特来出使吴国!还请陆都督一见。”徐庶悠扬的声音从走舸上传来。
董袭心道果不其然,陆逊的命令是若是无足轻重的使者,可以直接射杀,可是这徐庶,怎么也算不得无足轻重,董袭不敢妄动。
于是他大喊道:“既然来使,便停船稍候,待某通传,否则休怪某弓箭无眼!”
徐庶对船夫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控制走舸原地徘徊,不要上前,而后笑道:“好说,有劳将军通传!”
董袭见走舸停下,稍稍放下戒心,下令手下准备好弓箭,只待陆逊的指令行事。
而陆逊在接到董袭的报告之后,哑然一笑,下令接徐庶进来,同时命人通传鲁肃。
很快,鲁肃便来到了会客大厅,陆逊已在此等候多时,见其到来,便笑道:“徐元直终于来了,这便说明魏军主力已有动静,接下来,可就仰赖子敬了。”
鲁肃微微点头,坐上了主座,说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