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能付出什么?”
低头看着司马佳佳的眼睛,李君言有种错觉。
与自己对视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河流,初春冰融,两岸桃花开。
“什么?”
司马佳佳仿佛没有听清。
“我说,你能付出什么?”
李君言坐下,在一个平等的高度与她说话。
“这世道不是每个人都是圣人,我也不是,想要得到什么,总归要付出什么,你想要我救你司马家,那么想好了,你能给我什么足够分量的东西。”
他说这话时平淡如斯,好似只是在谈一桩生意,理所应当。
沉默片刻,司马佳佳忽然问道。
“若大人出手,有几分把握?”
“九成。”
得到这个回答,司马佳佳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骤然一低头,跪行到李君言面前。
“我是博陵司马家家主独女,手中有父亲赐予我的土地七十六亩,私军七百人,黄金财物不计其数,只要大人开口,这一切都是大人的。”
话音落下,司马皓与顾引桥二人都不由为之一惊。
前者知道,司马佳佳这是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家底。
而顾引桥更为震撼,她虽然知道司马家底蕴雄厚,但也没想过,只是一个
女子,居然能拥有这么多东西。
“不够。”
可李君言仍旧淡漠回答。
司马佳佳一咬牙。
“父亲曾说过,若是日后我婚娶嫁人,家族之中掌管的二十三州之地,便有七州是我夫君名下,以作嫁妆,我愿为大人妾室,将七州之权拱手奉上。”
李君言能看出她的身子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这还是个孩子。
虽然一直有些没心没肺,仿佛趾高气昂的小公主,但在那一日出现在李君言门外之时,他就知道,这丫头只是不肯表现出来,不想让人同情罢了。
她有傲气,装坚强,却怎么都装不像。
“妹妹,怎么如此!”
司马皓一怒,顿时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想要将其拽起来。
“不过是一个李君言而已,有什么了不得的!我司马家之人何须如此自降身份对他!”
“大不了今日我便带你前往皇城,去寻其余人罢了!”
“李大人意下如何?”
但司马佳佳的身子仿佛岩石一样,依旧不肯动摇,只是死死盯着李君言的脸。
李君言目光垂下,与之对视。
只看到她不躲不避,仿佛已经下定决心。
于是扭头看向顾引桥。
“引桥,去让左良玉他们
回去,事情结束了。”
“是。”
顾引桥闻言,转身离开小楼。
李君言也随后准备上楼。
“李大人……”
“你也起来。”
打断司马佳佳的话,李君言回头看了一眼这丫头。
“妾室什么的,不需要,我要去休息了。”
听到这话,司马佳佳脸色一僵,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样,整个人好似三魂丢了七魄。
只能任由李君言身形远走。
下一秒,一道淡然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也好好休息,我之后会找时间,与你谈谈司马家的事情。”
小丫头的脸上好似久旱逢甘霖,一道笑意总算是弥漫开来。
于先前所说的一般,李君言一夜等候,早已经疲惫不堪,脑袋里那股剧痛不合时宜地再度浮现。
关上门,他倒在床上,失去意识。
与此同时,肖恒带着西境军,与赵家之人当日返回了皇城。
李君言的话好似悬在头上的一把刀,就算是赵玉刚,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装大爷,再如何扛不住,也匆匆忙忙赶路。
当日下午,皇城连续曝出三道大新闻。
赵家家主赵玉刚,并长子赵海前往大理寺,找到方林自首。
二人自断一指,以求赎
罪之机,最后被论罪,赵玉刚连降三级,贬为户部行事郎,罚俸三年。
赵海扯去官职,关押六日,以示惩戒。
二人自感罪孽深重,散去一般家财,偿还百姓。
而肖恒,前半部分与他们二人一样,只是在断指之后,与方林一同前往宫中面圣。
没有人知道几人在宫中与李玄武说了什么,但在离开之后,放出一道消息。
西境军之人收受秦海曾经门客的贿赂,擅自找到李君言寻仇,被藏在他身边的护卫当场斩杀。
肖恒得到消息,带人前往援救,但来晚一步,却也自认了个管事不严的罪过,被陛下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