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左良玉离开,府衙之中的宴席也到了解散的时候。
大概除了里头的几个人之外,谁也不知道,司马家与他们达成了如何的合作。
当夜兄妹二人返回陆家客栈。
司马佳佳望着楼上的烛光,心神摇曳,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要开口吗?
她总觉得,自家兄长似乎犯了错。
若是开口的话,上面那个直到此时还不曾入眠的人,会不会出手帮她们?
司马皓无声从她边上走过。
一手牵住自家妹妹的手臂,没有半句话,手上的力气也没有半分值得商量的余地。
他亲自将其送回房门。
站在屋子里,司马佳佳隔着未曾关上的大门,与自家兄长对视。
犹豫几分后说道。
“哥,现在罢手还来得及。”
“你被他迷惑了。”
“现在被迷惑的人是你,你太着急了。”
“不着急需要底气,我没有,我需要他证明。”
两人的话听起来没头没脑,但没有一个打算退让。
司马佳佳心乱如麻,忽然觉得自打离开了司马家之后,这位兄长变得越发陌生。
她甚至能看到,对方的眼中透出冰冷的火光。
仿佛索命的冤魂在林中游荡时闪烁一般。
冷漠,又
决然。
她知道自己没法说动司马皓了。
也知道,这一次的计划一旦失败,会将本就风雨飘摇的司马家彻底拽入不可见底的深渊中。
司马皓没有多说一句话,用力关上门。
让自己手下的护卫整夜守在门外,不让司马佳佳有机会离开半步。
二人的对话轻微,大概没有人听到。
距离他们不过十来米远的李君言没有任何举动。
只是在司马皓也回屋之后,默默吹熄烛火。
一夜无话。
次日一大早,陆见吾如往常一般,早起烧火,顺带着打扫卫生。
陆乐涵那小丫头此时整日粘着苏轻歌,好似是当初治疗之后,人也睡得多了,以往天不亮就会惊醒,如今反倒是能一夜安眠。
陆见吾有些担心,还因为这件事找过李君言,听后者说只是因为还在长大,需要休息,这才放下心来。
李大人已经给了交代,他们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
估计很快就会搬出去,陆见吾与陆乐涵也在离开的人之中。
老头子其实没想过什么后半生荣华富贵,他只是觉得,自己欠了李君言太多恩情,不管要跟着去哪里,去了就去了。
他对陆家客栈也没有什么留恋和惋惜。
今日应当也是
寻常的一天。
陆见吾是这么想的,随后走出小楼,小心翼翼关上门,朝着正对面的灶房走去。
此时已经过了盛夏,他觉得再过不到十日,大概巷道附近的树叶就会开始发黄,这是桂宁城少有的几样美景之一。
还未亮的天下有些冷,陆见吾下意识搓了搓手,四周看不见五指,他摸索半天取出火折子,准备点燃。
有些苍老佝偻的身子并未走几步,忽然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定格在原地。
他的脖子上,不知道何时,已然浮现出一柄匕首。
刀锋锐利,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轻易撕开他的咽喉。
陆见吾咽了口唾沫,可没有等他发问,身后那人便已经开口。
“李昊均住在这里?”
声音很沙哑。
找李大人的?
他从话语中听出一种似乎对性命不在意的冷漠。
但这个老头此时忽然有种莫名的勇气,虽然身体开始哆嗦,却还是试探着问道。
“你们是……”
“你没有问话的资格,问你,回答就好。”
那人仍旧冰冷说道。
没有反抗的余地。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那人的匕首陡然调转方位,一把刺在陆见吾的大腿上。
另一只手随即捂住他的口鼻,不让其发
出惨叫声。
行云流水,看起来是此中行家。
剧痛之下,陆见吾的眼中泛出生理性的泪光,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出声。
那些人是来找李大人的,是赵家的人!
应该找个机会把消息传出去。
但现在他显然没有这个机会,陆见吾很清楚,自己一旦发出声音,惊动了小楼内的众人,身后的刺客不会再有丝毫留手。
而赵家既然要找李大人寻仇,无论如何不会只有一个人前来。
陆见吾心底暗自想着。
而这个想法,只是下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