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谋看着李君言直到现在,仍然好似平淡自若的表情。
心中火气便是不打一处来。
这与他想象的全然不一样。
吴良是因为李君言而死。
岑鱼也死在李君言手中。
他们二人的仇,早就不只是单纯的立场问题。
如今是真正的不死不休。
每次想到吴良死前不可置信的表情,还有岑鱼究竟是如何在李君言面前苦苦挣扎,却仍旧不曾得到一条活路。
吴谋便是心如刀绞。
一个亲生儿子,一个视若亲生儿子的衣钵传人,都死在李君言的手中。
好。
你让我断子绝孙,我自然也要让你死得苦痛万分!
但此时李君言仍旧是一切淡然。
自然让吴谋不爽。
“怎么?李大人莫非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仍旧有活路可走?”
吴谋几乎是不顾一切代价,想要将李君言的怒火激发出来。
“不,我只是有些惊叹。”
李君言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的坐骑都已经身死当场。
而吴谋手中,是一整支重骑军。
看那些漆黑如墨的甲胄,有极大可能,是当初安陆还手中的玄甲军。
李君言只是有些不太明白。
安陆还被自己拿下之后,他的玄甲军应当也都被程擒虎镇压。
那此时这些人又是谁?
莫非还有漏网之
鱼。
看这规模,只怕能有万人。
老家伙藏得倒是挺深。
但李君言仍旧只是冷笑道。
“没想到你还敢站在我面前。”
当初自己差点死在鼓楼,虽然是薛鄂所为,但也是吴谋算计之中,将李君言也带了进去。
这个仇,倒是不能不报。
原以为吴谋在岑鱼死后,能安分一点,李君言自认准备金盆洗手,也就不打算与他纠缠。
算是放了一马。
此时再来找死,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李君言,你以为你是谁?”
大概是这一句话将吴谋的火气彻底激发了出来。
此时竟是遥遥怒吼不止。
“陛下给你个天策上将的名号,你就真以为自己百战百胜了?!”
“如今手中无兵无人,你能怎么办?!”
“给你个机会,跪下,朝着我儿子与岑鱼坟冢的方向磕百个响头,老夫不会动你的家人!”
“你也得动的了。”
李君言深吸一口气。
兵法,攻心为上。
吴谋当初也是纵横沙场的老将,手中又有大军,他手上只有一个重伤未愈的顾引桥,还有一个站起来都困难的祁镇。
其余两人都是拖油瓶。
这般局面硬碰硬显然是不可能的。
要赢,就得先给吴谋打乱。
不过说来也可笑,吴谋自己是想要看看
李君言狼狈的模样。
却只是几句话便被他激怒,自己火气冲天。
李君言笑了笑。
“本官确实不是百战百胜,只是直到现在,我确实没有败绩。”
“无论是与黎王交手,你儿子死在皇城的那一场,还是鼓楼一战,岑鱼身死的那一战,本官输过吗?”
“放肆!”
被戳中痛处,吴谋怒吼一声。
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李君言当作猴子一样耍。
从头到尾被牵着走。
这才强行冷静下来。
随后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来。
随即摆了摆手。
后头之人会意,将几个包裹带上前来。
只见大概十余个,皆是蹴鞠大小,底部早已被鲜血糊满。
见到那些包裹出现的瞬间,李君言便是不由感觉到一股不详的预感。
“李大人,你为了不让驿馆的看守受太多责罚,也算是颇为花心思了,还默契演了这么一出戏。”
“好让人觉得他们只是实力不济。”
“既然您这般善心绵延,老夫自然也见不得人轻易别离,这不,人给你带来了!”
沉声落地。
十余枚包裹便是被随手扔出。
落地之后,布条松动打开,露出里头的模样来。
赫然是十来枚血迹未干的首级!
每一个,都是驿馆的看守。
李君言一瞬间身
子僵硬在原地。
他清晰看到,杨武的脑袋就这般咕噜噜滚到前方,脸上仍旧带着不甘,错愕,愤怒。
但已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