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李君言此时也确实没有机会与苏轻歌解释。
事情实在有些曲折,就算是苏轻歌,想必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接受。
索性便是先给顾引桥治伤再说。
此时进了书房之内。
顾引桥的脸色早已经难看至极。
也不难理解。
毕竟先前的手术本就是简单处理,顶多压制住伤势爆发。
尤其还没有完备的条件,效果自然也没有那么好。
再加上一路快马,直到夜间才抵达皇城,顾引桥能撑到现在都不容易了。
李君言也不拖沓。
将其放在自己的书桌之上后,便是从抽屉之中取出一枚白色玉瓶。
又取出一个小碟,接住从里头倒出的药粉。
随后装上水,在边上药罐熬煮。
趁着这个功夫,给顾引桥擦去汗珠。
还好李君言本就是大夫出身,书房之内常备这些东西,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此时顾引桥虽然不曾失去意识,但也正是因此,清楚感知到身子上的每一处疼痛。
李君言取出银针,淬火之后走到她身边,轻声道。
“忍一忍。”
“好。”
得到应答,也就证明顾引桥此时还有神智。
李君言顺势将银针连连刺入几处穴脉。
随后看向顾引桥,有些抱歉道。
“我接下
来的动作可能会很失礼,不过你得相信我是为了疗伤……”
“反正你做那些所谓手术的时候,不是都已经看了个遍吗?”
顾引桥却没有半点犹豫,只是忽然扯出一抹惨白的笑意来。
闻言,李君言愣了一下。
好似是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合着自己做手术这般惊世骇俗的事情,这丫头是一点没记住。
反倒是记清楚了他看了自己身子的事情。
若是面对旁人,李君言或许还能用他是大夫,看了也是为了诊治来说服自己。
可面对顾引桥,这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只得沉声道。
“这责任,我会负。”
“你且先不要说话了,尽量留存些体力。”
随后打断好似要说什么的顾引桥。
转头看到药汤已经熬煮完毕。
倒在小碗之中,吹了几口气,微微凉下些后,送入顾引桥的口中。
而后取来白布,堵在她口中。
这才深吸一口气,解开后者衣衫。
当初光线并不明朗,因而只是看了个大概。
此时虽然也只有油灯,但总归是明亮不少。
绰绰影下,线条好似是顶级工匠手下的艺术般,在李君言面前延伸开来。
浮山,落水。
汗珠在其上攀越,越发勾勒出一抹春日的诱惑感
来。
什么叫温泉水滑洗凝脂?
什么叫六宫粉黛无颜色?
当初学这里的时候,李君言只当是那位大佬吹牛。
如今亲眼得见,不由呢喃一句。
“白大佬……我错了。”
话音落下,顾引桥下意识扭过头。
面颊上飞霞而过。
红润一片,越发有种令人忍不住想要采撷的味道。
先前的话,不过是激一激李君言。
毕竟所谓手术的时候,她本就是晕着的,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如今在清醒的时候,被看了个遍,就算顾引桥已然有了觉悟,但本能仍旧是让她察觉有些莫名的羞耻感。
看着那张脸,李君言自然也反应了过来。
心中苦笑。
我是大夫啊,哪有大夫在这种时候浮想翩翩的?
而后咬了咬舌头。
用银针挑开那些伤疤上新生的疤。
露出原本的皮肉来。
随即取过书柜上的酒。
看了一眼。
先前因为周弦雅与揭阳城的事情,去找李道吾之时拿来的桃花酿。
你造的孽,还得用你的东西来处理,当真也算是可笑了。
随后一口咬开壶口,将里头酒液毫不犹豫倒在伤口之上。
这一番下来,纵然是顾引桥,也不由得咬紧牙关,额上汗珠好似是不要命般几乎凝聚出
河流来。
肩上一道足有人小臂长的伤疤被挑开也就算了。
如今还要往伤口上倒酒。
这等痛楚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若非动手之人是李君言,只怕顾引桥当场就得觉得那人是不是要害自己。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