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言下意识陷入了沉默之中。
眼前妙龄女子的模样楚楚可怜。
她好似比李道吾还要小一些吧?
如今却一个人要承受这般事情,先是李道吾用覆灭夏清词一族血脉为要挟,而后站在对立面的李君言,也用上了整个安南国的安危。
无论是那一方,夏清词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世道如此。
弱者一旦被夹在两个强者的中间,到头来也没得选,只有毁灭一途罢了。
李君言自然知道她的无奈。
无论是李道吾还是自己,都是夏清词绝无可能得罪得起的人。
毕竟他们俩随便一个,都有废了安南的能力。
一念至此,微微一叹。
“行了,你在皇城这么久,还不知道本官的心性?”
“我何尝对无辜之人下过手?”
不过好在李君言本也只是将其作为威胁的缘由,并不打算当真对安南国下手。
一个边陲小国罢了,还不值得他如此费心费力。
而后将那玉簪收回到夏清词的手中。
缓缓站起身。
朝着门外走去。
或许是察觉到了背后夏清词颇为诧异的神色。
李君言头也不曾回,淡淡说道。
“不必寻死,之后无论李道吾说什么,都不必做,与他保持距
离,剩下的,本官给你解决好。”
话音落下,四周显然一片寂静。
直到片刻之后,才听到后头传来夏清词的声音。
“大人,何故如此?”
她素来都在皇城内听说过不少李君言愚善的传言。
但也不过都当做笑谈罢了。
一个手眼通天,权势无二的男子,如何能不心狠手辣?
当初的安南王如此。
现在的李道吾也是如此。
都是些将人命视作草芥的主。
愚善?
这是两个与这般人丝毫不沾边的字。
但此时,李君言却似乎当真如传言之中的一般。
隐约中透出些许愚蠢来。
却不知道,先前的谈话之中,夏清词在李君言眼前好似换了张脸。
恍惚间,好似是谢柒蕴站在自己身前。
二人似乎颇为相向,皆是小小年纪,便不得不承受如此的可怜之人。
大概是为了偿还当初救他出来的恩情,又或是如今皇城内争权夺势中,死的人不少了,也有可能是不想夏清词成了第二个谢柒蕴,李君言不想再掺和进其他人来。
索性就当做给夏清词的回报。
其余的事情他不管,但只要夏清词不继续掺和进去,他就有把握,将其保下来。
“行了,你且休息吧,
本官走了。”
李君言说着,再无任何耽搁,便是带上斗笠,径直离开。
留下夏清词一人仍在此地发愣。
就这般结束了?
她本以为李君言这一次前来,是为了兴师问罪。
甚至也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毕竟在皇城之中,杀一个藩属国的所谓公主,对李君言而言,不难。
但后者并未如此,却说要保她一命。
实在是匪夷所思。
夏清词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这个人……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罢了,随波逐流而已,只是这事情,越发难以闹清楚……”
离开驿馆之后,顾引桥走在李君言身边,低声问道。
“这些人未必可信。”
李君言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安南国的使团先行对自己示好,如今又转投李道吾帐下。
对于顾引桥来说,这般见风使舵之人,实在是不能相信。
但李君言也清楚。
这些人在皇城之中,都是些弱者。
弱者在强者的夹缝之中,为了利益,总要选个地方立足。
不是他就是李道吾,无可厚非。
李君言也不介意。
而看他无动于衷,顾引桥微微眯起眼睛。
“罢了,你要信就信,若是夏清词真要做什么两
面三刀的事情,我自当取她首级就是了。”
“呵……”
李君言笑了笑。
“也就是你能说这般话了。”
“行了,回去吧。”
他倒是知道顾引桥所言非虚。
但今日自己一番震慑之后,即便夏清词仍旧没法站在自己这一边,但此后大概也不会有胆子继续为李道吾做事。
如此一来,自己的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