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
许多年没有听过的称呼了。
道衍的面容上隐约颤动。
不过好在他对这个姓氏也并不熟悉,此时倒是不曾有太大纰漏。
反正除了当初那人,到底也没有人会如此称呼自己。
只是看他的模样,李君言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说起来,孙由复曾经说过,他与谢安之间有些渊源。
却只是让李君言来找道衍询问。
那道衍在其中,会是如何一个身份?
在李君言所有的了解之中,能与谢安牵扯上关系,又是这般年纪的人,只有一个。
便是当初他下狱之时,才出生不久的那名小儿子。
先前试探,李君言几乎可以笃定。
这人便是他要找的,那位谢家小公子!
谢灵君。
谢大人,虽然来的迟了些,但当初答应你的事情,晚辈终于做到了。
一念至此,李君言也有些哭笑不得。
没想到,丝毫不曾有线索的小公子,此时竟是这般阴差阳错,出现在自己身边。
“大人当真是要淌这趟浑水?”
眼看已经瞒不下去,道衍也只得无奈道。
“本来与大人无关的事情,你为何非要这般折腾?安安稳稳坐如今的位子,难道不好?”
“只是故人承诺罢了。”
李君言看着他。
看
来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这小子,也不再掩饰了。
“承诺?呵……是,在下便是谢灵君。”
道衍苦笑道。
他实在弄不清楚李君言究竟是什么怪人。
分明身处高位,如今就算什么都不做,他的地位与身份也能保着他一辈子无忧,荣华富贵皆是手中之物。
到头来只为了一句所谓承诺?
往小了说,这叫怪人。
往大了说,在这世道上,便是愚蠢。
虽然这般想,但他谢灵君,如何又不是这般愚蠢之人?
“既然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大人若是有话直问就是。”
道衍叹了口气。
冲着身后的佛陀雕像,双手合十道。
“小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希望大人今日也就当听了个故事,此后便当今日不曾来过。”
“你当初,是去了何方?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先前谢大人回到皇城之时,你为何不曾相认?”
李君言有些疑惑道。
“那孙由复,又与谢大人是何关系?你藏身觉隐寺,也是他所为?”
“当初家中横祸,我不过年幼不知事之人,被朝中一人收养,而后送到觉隐寺之中。”
闻言,李君言皱起眉头。
有哪里不对。
他的印象之中,孙由复如今三十岁。
十余年前,他不
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孩童。
这般年岁,不说有没有这般手段能在黎王手中藏住一个孩子。
他甚至连官身都不曾有,如何能做?
“不错,送我前来的人,并非孙由复,他只是一直都知道我在此地罢了。”
或许是察觉出李君言心中疑惑。
道衍开口解释道。
“毕竟说起来,他也是父亲的义子。”
义子?
越发凌乱。
在李君言的印象之中,孙家与谢安一直都没有什么交集。
身为孙家长公子,孙由复最为稳妥的路子,便是在到了年纪之后,以荫庇入仕。
在外头历练个几年,而后回到皇城,进入礼常寺,最终接手他父亲的官职。
这才是最为正当的路。
不论如何想,这路上都与谢安没有半毛钱关系才对。
如何能扯上线?
不过也没关系,如今既然认识了孙由复的弟弟,他倒是相信,二人再度相见的时候,不会远了。
到那时,亲口与孙由复问个清楚。
于是借着听道衍道。
“并非是孙大人,那人的名字,叫做陈延昭。”
嗡……
陈……陈延昭?
李君言的眼眸一瞬间瞪大。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名字?
北地三镇节度使之首。
北理节度使,陈延昭!
先前
黎王叛乱之中,带着另外两名北地节度使,领着十五万大军前来援助之人!
只是如今,在李君言前往揭阳城的空档时,此人便是悄无声息离开。
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被李君言设计擒入皇城的安陆还。
没想到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