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歌的预想几乎全数猜中。
但有一点弄错了。
李君言此时正在大天牢之中好生待着。
既然是囚犯,就该有个囚犯的模样。
可大天牢是何许地方?程擒虎的后花园。
以李君言与程擒虎的关系,这里的狱卒如何能像是对待一般囚犯一般对他?
看着李君言在第六层的牢房之中,倒似是个大爷一般。
绫罗床榻,美酒佳肴一应俱全,闲来无事,还让人弄来几本戏曲话本,在摇椅上看着。
“你倒是自在。”
程擒虎走进,看着这一幕,无奈的笑了笑。
“反正也无事可做,要不进来坐坐?”
听到他的声音,李君言抬起眼笑道:“如今情况如何?”
“一切都在按照你的预想进行。”
程擒虎苦笑道。
“说实话,当夜你与陛下叫板的那一幕,便是我也吓到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李君言锁起眉头:“轻歌与许云锦那边如何了?”
眼下他只担心两件事。
毕竟这一次借了与许云锦婚约的借口。
那丫头不知道真相如何,只怕会因此有些想法。
相比之下,李君言反倒对苏轻歌更有信心。
后者虽然在朝堂之中并无功名官禄,但本就心性机敏,又有苏靖作为靠山,大概很快便能明白他的用意。
“苏丫头在你下狱之后便一直想着见你一面,但被狱守拦住,而后找了四皇子,离开后再无动静。”
“至于许云锦,她没有回许家,离开宫中,在城南的私宅落脚,连孙夫人求见也不肯受。”
说到此处,程擒虎叹了口气。
许云锦当真是被伤到了。
李君言何曾不知道这件事上,自己对她有些亏欠。
但如今仍不是处理的好时候。
时间还没有到,他在等一个机会。
随着李君言下狱,他手中权柄也被李玄武分发在了几人手中。
邢宽,常在,二人各自领走了大理寺太常卿与皇城监御史的印信。
至于神机营,则是落在苏靖手中。
看起来好一副众叛亲离的模样,但谁人都知道,这不过是风雨之前的宁静。
果不其然。
在程擒虎离开之后,第二日的早朝之中,便是乱做一团。
先是大理寺。
李君言下狱之后不过两日的时间,邢宽接手大理寺,才发现前者在离开前还留了二十多桩案子没有处理。
这是个什么概念?
皇城之中时常不太平,在李君言在任之时,大多数情况下,只需要大理寺之人记录下现场如何,仵作递交尸体如何,落在他案桌上。
往往第二日便能有公文传出,当即缉捕罪人。
上任不过两月时
间,李君言便在这般情况下破案一百六十余桩,罪者无不认。
邢宽虽然也曾是刑部之人,但这手段却与李君言相差太远。
如今后者没来得及处理的案子,倒成了邢宽头疼之事。
案件积压,百姓愤懑,便是闹到了大理寺门外。
说什么若是李大人在,一早便解决了,何至于像是如今这般久久得不到答复。
怒斥这贼官陷害忠良,谩骂满天,大理寺的人好不容易才镇压下来。
一时间让邢宽焦头烂额,四皇子借机发力,手下门人弹劾风生水起。
另一头,常在的处境与这位老兄相差仿佛。
哪怕是苏靖,也吃了不小的瘪。
神机营是李君言一手带起来的名军,号称大周第一战力。
能走到如今的地步,与李君言密不可分。
就算如今李君言下狱,必须交托他人,怎么说也该落在许云锦手中。
纵使苏靖身为一代名将,更是朝中武将之首,也未曾被神机营放在眼里。
随时有脱离掌控的可能。
听了下头群臣的奏报,李玄武只是冷眼以对,不曾说话。
魏韬道皱着眉头,上前说道。
“陛下,此事事关紧急,陛下还是早做决断为好,不可继续拖延。”
闻言,李玄武一手撑住下巴,皱着眉头问道。
“莫非各位是想要告诉
朕,这偌大的大周,如今缺了他李君言,还没法运转了是吗。”
“那么朝廷每年花了如此多的俸禄养着各位,是为了什么?大周究竟是朕的大周,还是他李君言的大周?”
“你们莫非都是饭桶不成?”
这般毫不遮掩的讽刺,一时间让下方群臣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